抬起頭,對兀兒特道:“兀兒特,我把砍腦袋的話告訴你了,你什麼意思?”
“我?”
兀兒特剛要說話,邵爾岱卻一拍桌子,罵道:“他孃的,咱們本來就是白山黑水的漢子,不是他愛新覺羅家的奴才,真要有好前程,咱們憑什麼不能幹!”
“咱們祖輩哪一個是心甘情願替他愛新覺羅家賣命的?他愛新覺羅家當年殺了我們多少人?憑什他愛新覺羅家就能當皇帝,就能騎在咱們頭上拉屎撒尿,咱們就能忍著受著?”嶽得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蟒出灑出卻問道:“功間色,明朝許咱們什麼好處?”
蘇間色沒有說話,而是朝查克丹打了個眼色,後者點頭會意,急急出帳,不一會便捧著兩個盒子進來。
“開啟!”
功間色讓查克丹將右手一個盒子開啟,蟒出灑出以為裡面是金銀珠寶,卻不想是厚厚一堆印有文字和契花的票紙。
“這是什麼?”
蟒出灑出漢字識得不多,但卻看得懂這些票紙上印有數字。兀兒特伸手取出幾張拿在火光下看,卻見上面印得是五千元、一萬元等字樣。
功間色解釋道:“這是太平軍的銀票,蘇納讓人送來的,總計三十萬銀元。”
“三十萬銀元?三十萬兩銀子?!”蟒出灑出驚得舌頭都快吐出來了。
功間色點了點頭:“這些銀元是給咱們的,事成之後還有一半。另外那個盒子中是太平軍給咱們的空白空憑,只要咱們願意起事,北地的官,總兵以下任我們填。”說到這,功間色頓了一下,從那疊銀票最下面一張抽出一紙文書,對眾人道:“這文書是明朝的齊王殿下親擬給咱們的,只要咱們落了名字,按了手印,事成之後憑此文書酬功授爵。”
“絲!”
一眾滿州軍官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功間色手中的文書上,一個個眼睛通紅。
嶽得濟趁熱打鐵,鼓動眾人:“按了這手印,我們就是大明的官!封侯封伯,總比在旗下被人當狗看的好!”
“按了,孃的,在明朝當官發財,總比被兩黃的雜種欺負的好!”
壯大門都海、對大拜、糾兵官阿爾必等正白旗的軍官二話不說就上前簽了自己的滿語名字,然後在查克丹手中的紅泥盒上用力一按,重重壓在那文書上。
邵爾岱和蟒出灑出等正藍旗的軍官也蠢蠢欲動,他們本就被兩皇旗的人欺壓得很,現在明朝開出這麼好的條件,由不得他們不心動。可兀兒特沒動,他們雖想籤,也只能看著兀兒特,等他發話。
功間色和嶽得濟等正白旗軍官對視一眼,問兀兒特:“我們兄弟拿真心待你,有好事想著老白旗兄弟,兀兒特,你怎麼說,給個痛快活!”
兀兒特深深呼吸一口,起身對功間色他們道:“這事能幹,可做了這事,咱們家人怎麼辦?”
這一說,邵爾岱他們頓時遲疑下來,對啊,他們要是起事投明,北京的家人豈不是就完了?!
嶽得濟卻冷笑一聲,對兀兒特道:“皇帝死在這,北京還是他愛新覺羅家的?”
“嗯?!”
兀兒特雙眉微皺,旋即猛的鬆開,從查克丹手中接過那份文書,也不看,提筆就簽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做了!”
邵爾岱等正藍旗軍官哪個還猶豫,紛紛上前簽字。
“我等本就是大明世襲官軍,受老奴挾持反明,今大明中興,我等奉大明真天子,以為百世之功!”
“幹!”
一眾簽字要造反的滿州軍官人人臉色通紅,端起酒碗在帳中一飲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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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兩日的雨終於是徹底歇了下來,儀真河上只有冷風吹拂。北岸邊的蘆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