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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的,我聽不出他們是在接吻還是穿外套——這是個又冷又溼的秋夜——接著我聽見母親說:“我還是不覺得你明白那地方要砸上多少錢,才起碼‘像’間有人要住的旅館。”

“用不著他們要,”父親說,“別忘了,這可是鎮上唯一的旅館。”

“可是哪來的錢?”母親說。

“來,哀愁。”父親說。他們顯然正要出門。“來,哀愁,去把整個鎮臭個夠。”父親說。母親又笑了。

“回答我。”她說,不過撒嬌的意味居多;父親已經說服了她——大概就是縫弗蘭妮嘴唇的時候(我知道,好強的她一定沒流半滴眼淚)。

“錢從哪裡來?”母親問他。“你也知道。”他說著合上門。我聽見哀愁的吠聲,彷彿對著夜裡的一切,又彷彿毫無目標。

我曉得,如果這時一艘白帆船出現在貝茲家老屋門口的格子牆前,母親和父親絕不會驚訝。如果異國風采一度鼎盛的那位亞布納白衣主人就在門口迎接,他們絕不會眨一下眼。如果一身黝黑面板、打扮完美無缺的旅館主人抽著煙對他們說:“歡迎上船!”——他們一定立刻跟著白帆船航向大海,義無反顧。

02 第一家新罕布什爾旅館(11)

當他們從松樹街往艾略特公園走去,繞過最後一排寡婦鰥夫住的木板屋,映入他們眼裡的破舊校舍在夜色中,一定光彩耀目有如豪華別墅,正舉辦著一場冠蓋雲集的盛宴——雖然那裡半點燈光也沒有,四下唯一的活人就是開巡邏車的老警官,每小時巡上一回,把在那兒耳鬢廝磨的小情侶趕走。整個艾略特公園只有一盞路燈,弗蘭妮和我從不敢在入夜後進公園,怕踩到碎酒瓶——還有用過的保險套。

然而父親描繪的情景想必截然不同!帶著母親經過枯樹的殘株時——腳下窸窸窣窣的玻璃在他們聽來,一定就像高階海灘度假地的碎石路——他一定會說:“你想想看,一間家庭式的旅館!大半時候都隨我們用。只要週末學校有什麼大日子,我們就賺翻了,甚至用不著做宣傳——至少不用多做。尋常日子,我們就讓餐廳跟酒吧開著,好吸引生意人上門——那些要用商業午餐或喝杯雞尾酒的人。”

“生意人?”母親一定驚訝不已,“午餐?雞尾酒?”

即使當哀愁驚動了樹叢裡的情侶,巡邏車攔住父母親要他們表明身份的時候,父親的說服力一定也未曾稍減。“噢,是你啊,溫·貝里。”老警官會說。專值夜班的霍華德·塔克是個老傻子,聞起來活像浸爛在啤酒罐裡的雪茄頭。哀愁一定會朝塔克吠:這味道實在跟它有得一拼。“可憐的巴布,這一季可慘了。”塔克也許會說。人人都知道父親是愛荷華巴布的兒子;他也曾是巴布教練手下的四分衛——在得瑞還贏得了球的時候。

“又慘過一季。”父親調侃道。

“你們在這幹嗎?”霍華德·塔克一定會問。毫無疑問,父親一定會這麼說:“唔,霍華德,我只告訴你一個,我們要把這兒買下來。”

“真的?”

“如假包換,”父親說,“我們要把這兒變成一家旅館。”

“旅館?”

“沒錯,”父親說,“還要有餐廳跟酒吧,賣午餐和雞尾酒。”

“午餐跟雞尾酒。”霍華德·塔克會複誦一遍。

“就是這樣,”父親會說,“新罕布什爾最好的旅館!”

“老天爺。”老警官只可能這麼應。話說回來,正是這位守夜巡官問我父親:“你打算取什麼名字?”

別忘了,當時是晚上,夜晚總是帶給父親許多啟發。他第一次遇見弗洛伊德和緬因州在晚上,和緬因州一起釣魚也在晚上,穿白禮服的男人只在晚上出現過一次,德國佬流著血來到亞布納也在天黑後;父親和母親頭一回睡覺一定是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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