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一小陣水滴墜落般的聲響,擾進了曹佑的腦海深處,惱得他想要睜開疲倦的雙眼。
眼睛沒有睜開來,他卻像是看到了,那些飛快流逝而去的事物一樣,感到很真實很無助。
那一條從龍魂刀裡揮出去的黑龍,在觸及臭蛤蟆那條冰質的舌頭之後,就碎成了些黑屑暗粉。
他身上的那些黑雲暗霧,也在那個時候嘩啦一下,跑出了很多很多,像極這些變密集了的水滴墜落聲。
明明沒有浸潤在水液裡頭,曹佑卻覺得自己此刻,就在一陣暴雨的洗禮之下,漸漸被淹沒了軀體。
“你們這裡茅廁在哪裡?我有點兒尿急了……”
湊到蘇彌身邊來的馬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出了這麼一個意思。
在這裡喝了這麼多茶水,他沒感到有多麼的飽,倒是越喝越想去逛一趟茅廁。
迫於花月在他身後站著,馬杜才沒有太大聲地喊出來。
“這裡都沒什麼茅廁夜壺的,你實在太急的話,出門右拐隨便找個地兒,解決一下好了。”
記起自己就是這麼個做法,蘇彌雙手垂下跟套近乎的馬杜說了聲,便繼續端坐在了白玉孫的對面。
一聽馬杜真個跑了出去,他也沒有太意外。
尚不知道花月是跟在馬杜身旁的器靈,蘇彌抬起手來喝掉了桌子上的這杯茶,也跟著走了去。
他倆都跑去撒尿了,剩得白玉孫悠哉遊哉的,抿著杯中的茶水。
“……”
沒敢跟出去的花月,怕見到些不該見的東西,兀自坐在這角落邊,看著她衣服上的這些小紅花。
白玉孫擺多出來的那兩杯茶水,她一杯也沒有去碰過,擔心中了那廝的奸計,會讓馬杜更加的危險。
這會兒,風平浪靜地尋思下來,花月有點兒小後悔自己出現在了馬杜的身邊。
她在那把傘裡沉眠了那麼多年,應該一直沉睡下去才對,直到器毀靈亡。
出來後,她又有些貪戀起了這熱鬧的一切,不喜歡回去那種冷冷清清的地方了。
如此矛盾的糾結,倒讓她多了幾分別樣的羞澀。
這些小小的器靈,當她們多出了些不該屬於她們的情感,她們也就脫離了器靈的範疇。
放下了手裡頭,這個要繼續斟茶的小壺子,白玉孫悄然離開這桌子站起了身來。
他要去哪裡?他不打算去哪裡,就是稍微活動活動一下手腳,順便看一看外邊,都發展到了什麼個地步。
他一動身,那花月也跟著走了出來。
當他快要邁出那門檻時,這傢伙偷笑似的自言自語道,
“我也是去解手,就不怕見到些,不該見到的事物了。”
“?!”
僵住了身形的花月,聽出了白玉孫這話是在跟她說的。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只會被花傘的繼承者,也就是馬杜所見到。
如今看來,她是太天真了。
那餘下的兩杯茶,其中就有一杯是為她備下的。
小臉上抹過了些嫣紅,花月召喚來這把同她氣息相似的傘,意圖教訓一下白玉孫那登徒子,卻不料緩過心緒來,早不見了那牲畜的蹤影。
隱約能夠感應到馬杜就在附近,但她還是沒敢離開這個空蕩蕩的屋子,真怕一走出去,就會看到馬杜站在牆角邊解手。
“……”
醒過來的曹佑,倒想有花月那種又羞又惱的小紅臉。
他的臉上,此刻有的只是些蒼白。
遊走在這暗雲之下,曹佑就跟個孤魂野鬼似的,飄乎乎不能夠羽化成仙。
他看到了遠處的浣西沙和軒轅伽,卻覺得她倆沒有見到他的出現,只那樣端詳著那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