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本沒有最頑固的物體,只是環境讓它們成長為了那般狀態。
同樣的,白衣童子會給曹佑這麼一個建議,並不是要鍛鍊他的專注力,而是熔化他體內那一顆沉寂多年的黑晶石。
他比別人優勢大一些的地方,恰是那顆黑晶石的存在,充分淬鍊出那股潛在的力量,生存下去的機會也就大一點。
這層黑芒之氣加持在護體罡氣球,也不單單是為了藏匿曹佑的行蹤,大部分用意還是怕他控制不好,毀了這一片林子。
萬事俱備,就看他曹佑自己有多麼想要擺脫宿命的束縛。
宿命?到底是掙扎。
拖著這兩條重達千萬斤的鎖鏈,走向了這一層層滿是誘惑的臺階,每往上挪動一步,他那一身皮肉就會少一些。
這一份死人都嘗不到的苦痛,緊緊地連線在那兩條鎖鏈之中,要將他拽回那個堆滿骷髏骨的墳墓。
他想離開這裡,這是他最大的動力,除此之外,便剩得些怒號。
能夠忍受住這一份由人變為骷髏的折磨,普天之下估計也就只有他這傢伙才能辦到了,因為他本亡靈,何懼化骨!
在這一紅一白兩團靈力的糾纏之中,角落邊的那些骷髏碎塊,慢慢地攢成了一個骷髏人的形狀。
當這個骷髏人從半空中落地生根,他那一身消失的皮肉,又在轉瞬間迴歸了他的身上。
好似,該屬於他的東西,即便失去了,也一定會在他的努力之下,再次回到他的身上來。
一念微動,消耗了一點靈力幫自己鑄造而出這套白芒衣甲,他像個剛出生的小嬰兒,一臉好奇地望著眼前這些陌生的光亮,很想哭啼出聲,可他的眼眶裡一小滴淚水都不存在。
這裡是絕域,那個屬於他的封地。
不用刻意去打探,站在這片土地上的他,已然能夠看到遠處正在發生的一切。
當然,他也知道外頭那個介於死人與活人的傢伙,耐心地在外邊守了多久。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還活著?不可能……有可能,只要是在這裡,想要復活幾次都沒問題……啊,為什麼我的頭這麼疼,怎麼會有這些奇怪的想法……相信這一切,總需要點時間……”
他這個小嬰兒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真實地感受著自己還活著的事實。
然而,他的身體又像是在排斥著他,告訴他這一切本不屬於他。
一時間,兩個嗓調有所區別的聲音,奇怪地從他的嘴裡跑了出來,擾得他不知所措。
良久,稍微適應了一些,他才又像個失魂落魄的人,安靜地癱坐在這個大骷髏腦袋裡。
“為何你會知道在這個地方,能夠找到他?”
狐狸不喜外頭這些幾千年來沒有改變過的光亮,她聽到了那個骷髏骨裡傳出來的聲音,很好奇她這個小領主都無從找尋。
為何站在她身旁的這個男人,能夠肯定裡頭那人會出現這裡。
“你們以為我很聰明,其實我一直都是跟著感覺在走,一開始也不知道他會出現在這裡。”
歐桓的話語很輕巧,倒也沒像他的人那麼複雜。
他和狐狸大老遠來到這邊,實際上只是來閒逛的,簡單地過一下二人小世界,不用整天去面對著那些面無表情的骷髏人。
“那你這感覺,豈不是比我們女人還要厲害多了。”
伸長了她那一條毛絨絨的大尾巴,幫著自己和歐桓擋住了這些不必要的光亮,狐狸很羨慕歐桓,能夠一直保持著那麼平靜的心情。
她也想要那樣的心情來保持年輕,但她始終沒有平靜下來,特別是身邊還多著一個神秘莫測的傢伙。
如若人家真是蝕骨白龍,修為之高定然是在她之上,會不會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