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尾小姐離開房間卻是十點以後的事了,所以在場沒有人能夠跟她有所接觸。”
石倉在一瞬間垮下臉來,夫人則是好像贏了什麼東西似的,挺著胸膛高傲地看著我。
我將雙手交叉胸前,低下目光看著自己的腳邊。
不可能——
有人說謊。冬子在三更半夜跑到懸崖邊失足墜落?這實在是教我難以相信。
“你好像不太能接受呀!”夫人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混雜著些微的嘲諷意味,“如果你怎麼都不肯接受的話,那可以對我們說明一下嗎?為什麼非得殺掉那位小姐不可呢?動機?在這種時候是用這個詞吧!”
動機——
雖然我很不甘心,然而這的確是一個很大的疑問。為什麼非得殺掉她不可呢?難道她被捲入了什麼突發事件中嗎?……被捲入?……
對了!我在心裡拍了一下手。她會在半夜離開房間,是不是因為和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有關呢?比如說像是……她看到了什麼,然後被看到的那個人拼死也要堵住她的嘴巴——
“怎麼了?快點說說動機是什麼呀你!”夫人的用字遣詞依舊尖銳,我則保持沉默。
“不要這樣。”山森社長說:“最親近的朋友突然死掉了的話,任誰都會疑心病很重的。既然大家的不在場證明都有人證相佐,嫌疑也解除了,這樣就夠了吧!”
嫌疑解除?
說什麼鬼話!我在心裡想道,嫌疑什麼的,根本一個都沒解開。對我來說全部的人都是敵人。在我沒看到的地方說有什麼人證相佐、什麼不在場證明,在我看來一點意義也沒有。
我還是低著頭,用力地咬著牙。
4
過了一會兒,旅館主人和派出所的巡警回來了。巡警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看起來人很好,而且很明顯地對這起突發事故感到不安。看到我們之後也是一句話都沒問,只窸窸窣窣地和旅館主人低聲說話。
從東京來的調查人員也在他們回來之後沒多久就抵達了。來的是一個胖子和一個瘦皮猴,兩人都是刑警。他們在客廳問了我們事情發生的大概情形之後,先把我單獨叫進了餐廳。
“這麼說來,”胖子刑警用自動鉛筆搔搔頭,“當你們上床睡覺的時候,萩尾小姐沒有什麼異狀囉?至少在你看來是這樣嘛!”
“是的。”
嗯,刑警露出一副陷入沉思的表情。
“這是你第一次和萩尾小姐一起出門旅遊嗎?”
“不,過去我們曾經為了取材,一起出去旅行過兩、三次。”
“那個時侯曾經發生過這種事情嗎?就是萩尾小姐因為半夜睡不著而跑到外面去過嗎?”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換句話說,當萩尾小姐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個會乖乖睡覺的人囉?”
“呃,算是這樣。”
“這樣啊……”刑警摳摳長出鬍子的下顎,看來他還沒有時間刮鬍子吧!“這次的旅遊也是你邀請她的嗎?”
“是的。”
“如果說是取材之旅的話,聽起來好像是工作的其中一環呀!那萩尾小姐很享受這次的旅遊嗎?”
好個奇妙的問題。我歪了歪頭之後回答道:“因為她是個習慣到處跑的人,所以應該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吧!不過我想她應該還是照著她自己的方式去開心玩了。”
這雖然不是什麼明確的回答,但是我也沒辦法。
“你和萩尾小姐私底下的交情怎麼樣呢?感情很好嗎?”
“嗯。”我清楚地點了一下頭,“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
胖子刑警把嘴巴圈成一個圓形,像是在說“哦”,只是沒有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