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只好有樣學樣。
轉學後過了將近一個月,我成了一個班上可有可無的人。大家總是避免和我四目相交,不管做什麼,他們都不會想到有一個同學叫做田島和幸。
好比說,有些課是以分組的方式進行,這個時候唯有我是多餘的。老師看到這個情形,自然會讓我加入某個小組,但小組中也不會有人找我講話,即使課堂的設計目的是要讓一個小組齊心合力完成工作,我也不會被分配到任何工作。整節課我就只是看著大家動作。
體育課打壘球的時候,我既沒有防守位置,也輪不到我打擊。但是我還是一度站上了打擊區,只不過投手投的盡是球棒夠不著的壞球。然而,擔任裁判的同學卻判定每一球都是好球。結果,我一球也沒打到,就被判三振出局。對此,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意見,只有人在私下竊笑。
我時常回想當時的情景,但就算我想破了頭,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要受到那種對待。我應該沒有過錯才對。我總是儘可能積極地和同學說話,試圖融入團體之中。但是當我回過神來,我和他們之間已形成了一堵厚實的牆。
書上說,“霸凌”(Bully)是在一九八〇年代之後才開始浮上臺面。不過,大人應該都知道這是存在已久的問題,只不過沒有人特別提出來討論罷了。
教育人士和學者針對霸凌事件一直在思考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從受過霸凌的人的立場來看,霸凌事件必然就會發生。想要排斥自己不熟悉的事物,是一種自然的本能。就跟他人的不幸會令人產生快感一樣,看到別人痛苦是一件快樂的事。事實上,決定一名犧牲者,大家藉由攻擊那名犧牲者,即可讓彼此產生同儕意識。有團體的地方,就有霸凌的行為存在,這是很難避免的。
其中,轉學生特別容易成為被霸凌的物件。這樣就不用傷害已經認識的人,並且得以反覆進行“霸凌”這個吸引人的活動。如果轉學生沒有被霸凌,原則上必須具備相當程度的條件。舉例來說,像是外表看起來擅長打架、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成績卓越出眾等。當班上的帶頭者願意讓轉學生融入大家時,轉學生有時也能倖免於難,但說起來還是要算他幸運。
我看起來既不像擅長打架的人,家裡也不有錢,而且本來就嘴拙,一和人說話就結結巴巴,會被渴望欺負他人的傢伙視為絕佳的犧牲品一點也不奇怪。
視若無睹這種霸凌方式其實對身體根本不痛不癢,但卻對我的精神造成了實質的傷害。然而,我連一個能夠商量的物件也沒有。父親滿腦子都是如何妥善經營公寓,而一副山羊臉的班導則是擺明了不想和我扯上關係。
在一次所謂全班校外教學的活動中,我們要去參觀某家報社,在搭乘遊覽專車時,發生了一件讓原本漠視不理的霸凌行為變為暴力相向的事。
遊覽車上全是雙人座,同學們兩兩落座,問題是誰要坐田島和幸的旁邊呢?座位不多也不少,沒有辦法讓我獨自一個人坐。
結果最後採用抽籤的方式決定座位,一個名叫加藤的男同學要坐我旁邊。其他人因為沒有抽到這個位子而鬆了一口氣,但加藤卻很火大。“為什麼我要坐那傢伙的旁邊?真是倒黴透頂。”
我一副沒事人兒的樣子,坐在一旁聽他這麼說。大家雖然同情他,卻還是竊笑不已。
我坐在靠窗的座位;加藤將一隻腳伸到走道上,和坐在其他座位的人聊天。內容大半是今天真倒黴。
過一會兒,加藤開始出現了奇怪的舉動。他微微抽動鼻子說:“有股怪味兒。”不久,他將臉轉向我,直接皺起眉頭,捏住鼻子:“搞什麼,原來臭味就是從我身旁發出來的。”
聽到他這麼一說,立刻有幾個人笑了出來。他們也跟他一樣,做出在嗅味道的動作,甚至還有人說:“真的,臭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