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每當我回到家中,餐桌上經常不是放著看起來像是在便利商店或超市買的現成菜,就是將加熱就能吃的冷凍食品放在冰箱。剛開始,她還會桌上放上一張道歉的字條,但久而久之字條也不見了。最後,他幾乎不再動手做菜了。
除了不煮飯之外,其他家事也明顯地看得出來她在偷懶。房間角落堆滿了灰塵,這表示她完全沒在打掃;洗衣機全無運作的痕跡,髒衣服多到從洗衣籃裡滿出來。即使如此,我還是有衣服穿,因為她不斷地在買新衣服。
我忍不住唸了她一下,她就又故技重施,低著頭老實向我道歉。“對不起。我也知道不做不行,但就是沒有時間。”然後馬上跑去打掃、洗衣服。
只要我開口唸人,她就會聽話照做,然而頂多維持幾天,過了一個星期,整個家又回到原本的狀態。這種情形反覆好幾次之後,漸漸地我也懶得唸了。再說,我也害怕要是太過嘮叨,又要看她勃然大怒的臉色。
我幾乎不再抱怨了。換句話說,我放棄了。我已經習慣了在佈滿灰塵的家中邊吃便利商店買來的冷便當看電視,以及在妻子呼呼大睡的時候出門上班。
仔細想想,這說不定正是美晴的目的。她大概完全看透了我的個性,反正只要對方道歉,我就會無話可說,而且我討厭一直不斷地罵人。
若是進行自我分析,我想我是不想被她討厭。我不想失去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家,不希望她因為受不了我的怨言而提出離婚。
大概是我不再叨唸的關係,美晴的行為變得越來越放肆,就連星期六、日也很少在家。
我發現,她身上的衣服和首飾變得越來越華麗,而且看起來並不便宜。我問她怎麼回事,她面不改色地回答:“前一陣子的拍賣會上買的。這些都是名牌貨,不過價格不到原來的一半。”
“就算搬家也不便宜吧?”
“我的零用錢都買得起,沒有很貴啦。”
聽在我的耳裡,感覺她特別強調“我的零用錢”這個部分。總而言之,她想說的是,既然是用我自己賺的錢買的,沒有必要聽你囉嗦。
然而我卻無法釋懷。她的新衣服、皮包、首飾不斷增加,塞得衣櫃滿滿的,放不進去的就推在地上。雖然她說每一樣都是便宜買到的,但總金額加起來應該超過一百萬,我不認為在居酒屋打工能夠賺到那麼多錢。
於是,就在我開始對美晴抱持懷疑的時候,有一天,新的邂逅降臨在我身上。
寺岡理榮子身材苗條,看起來三十歲上下。她到我們店裡,指名由我服務。
“我朋友在你們店裡買了一些傢俱,他很滿意,所以我也想來看看。聽他說,當時是由一位姓田島的銷售員陪同的。”寺岡理榮子對我說明她指名我的原因。我問她,她的朋友是何許人物,她只是含糊其辭地帶過。
我猜想,她是在酒店裡工作。她說的那個朋友可能是店裡的常客,她怕要是說出他的名字,說不定會輾轉傳進他太太耳裡。
她具備的魅力足以讓人如此猜測。雖然不是太美,全身上下卻散發著一種刺激男人內心的妖豔。當她在詢問傢俱價錢的時候,會揚起下巴,眼珠向上地盯著我看。一看見她那微微溼潤的眼眸,就好像有一股電流竄過我的周身。
寺岡理榮子到店裡的目的是要買照明燈具,說是現在用的燈和家裡的氣氛不搭,所以想把全部的燈換掉。
我帶她到照明燈具的樓層。天花板上吊著各式各樣的燈,一站在電燈底下,白熾燈就照得人發熱。理榮子似乎挺中意西班牙制的燈具,卻又沒有喜歡到決定要買的地步。
“在這裡看是很漂亮,可是不知道放在我家裡怎麼樣。”她偏著頭,抬頭看著雕工精細的燈具。看來她也很熱,從脖子到胸口一帶的面板微微發汗。我別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