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容不得我有一個殘廢的丈夫,父皇也定然不會同意。所以,我寧可放棄。純然的愛情,恐怕像我這樣的人,是永遠得不到的。而你,卻得到了。”她惆悵地一嘆,“我不知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但我卻看得出,你不會只是個婢女。你當知道,一個人的氣質是掩飾不了的。”
“公主,雲洛敬你。”世間千言萬語,雲洛依卻只說了這樣幾個字。世人整日汲汲營營,千方百計地想要得到,然而,李晴卻可以做到決然地捨棄,甚至是坦然承認自己的私心,這份心性,是她不及的。
“你敬我什麼?”李晴拈起一朵落花,略微哀傷地道,“本宮的人生註定是一場悲哀。因為我見到過最真、最純粹的感情,自己卻沒有得到。”
“公主怎知不會得到?也許,天上月老早已有了安排。”雲洛依笑道。
“也許。”李晴笑了起來,“好了,我走了。與你說了那麼多,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了。你我經過這樣一番談話,該也稱得上是手帕交了吧,往後若是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千萬別客氣啊。我會永遠祝福你們這段感情的。”說罷,她揚了揚水袖,伴隨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起身離去。
雲洛依目送她遠去,唇角泛出一抹柔和的笑意。她的情緒總是轉變得如此迅速,迅速得令她應接不暇。這個大唐公主,讓她彷彿看見了自己,也讓她更加珍惜與凌霽月的感情。
調不成調,曲不成曲,雖然只是隨意輕撥幾下琴絃,聽在人的耳裡卻是別樣的沉鬱。送別李晴,雲洛依匆匆趕回後花園,滿園繁花美景依舊,卻已然不見凌霽月的身影。她微微想了一下,猜他大概回了汀蘭閣,於是就尋了過去。果然,才到門前,就聽到他亂人心神的琴音。
雲洛依沒有叩門,自顧推了門進去。房裡仍是清清靜靜的,他坐在琴榻之上,垂著眸子,信手撥動著琴絃。
“霽月,你真要撫琴,就好好撫上一曲。這般撫琴,只怕聽的人是心都亂了。”雲洛依輕輕合上房門,宛然笑道。
一心等候的人兒終於出現在眼前,凌霽月不禁放下心來,抬眸道:“你若是嫌我撫琴難聽,我停下便是。”
雲洛依走到他身邊坐下,柔和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凌霽月笑笑,將她攬入懷裡,自己也舒適地靠在榻沿,卻終是不放心地問道,“李晴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雲洛依搖頭,“她只是要我陪她在侯府逛逛。其實,她是個很寂寞的人。”
“皇室之中,有誰是不寂寞的。”凌霽月喟然一嘆道。
“公主她說……很羨慕我,因為我得到了她永遠也不會得到的純粹的感情。她說,我會很幸福。”雲洛依合著眸子,朦朦朧朧地道。
“她羨慕你?”凌霽月怔住。他不明白,這金枝玉葉的公主羨慕洛兒些什麼。在這裡,她沒有名分,又受盡拓拔宏的欺辱,這些,都是李晴親眼看到的。她竟然還會說羨慕洛兒?
“呵呵。”雲洛依察覺他的迷惘,輕輕地笑道,“你是不會明白我們女兒家的心事的。”
“哦?我也不需要明白什麼女兒家的心事,只要明白你的就可以了。洛兒,告訴我,你的心事是什麼?”凌霽月垂首望她,笑得眉眼彎彎,煞是好看。
“我的心事?”雲洛依睜開眸子,幽幽道,“我撫琴給你聽。”
言罷,她自他懷裡直起身子,在琴榻前坐下,纖纖素手撫過琴絃,一陣輕柔而祥和的曲子在房中盪漾。曲子的基調是很歡快的,凌霽月聽在耳裡,只覺得一種幸福的滋味孕育在琴聲之中。
雲洛依撫過一段後,和著琴音輕輕地唱道:“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長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一曲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