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良兮是經歷了怎樣一番痛苦,總之,良兮最後就是看到了白府用倉頡體寫著的燙金大字。金光萬丈的,幾要灼傷她的眼。
良兮對自己感到無比的憤恨,這麼大的兩個字,她居然就像瞎了眼睛似的,三過門而不入且三是泛指!也許良兮的眼盲是間歇性的,因為下一刻良兮居然看見了一個做夢都沒夢到過的人——辰某人。
辰矣一身白勝雪的衣裳,玉面含笑,優雅地站在白府門前。
他飄揚的衣襟看上去輕若羽翼,顯得身子骨愈加單薄。
好像是要印證良兮的眼盲已經過了那段間歇性的時間,此刻她深深的水眸裡倒映的都是那個輕晃晃不若在人世的身影,甚至移不開視線。
“哐——”朱漆大門一敞,走出翛然的白楊。
良兮一看到他就想起雙腿的痛,不由哼了一聲。
這時候白楊已經走近了幾步,眯了眯眼打量起辰矣,惑道:“閣下是?”
“這位一定是白少了,果然如傳聞中的卓爾不凡。”辰矣說的雖然很恭敬,卻不慌不忙,淡定地站在原地,好似就等著白楊用八抬大轎抬他進門。
從辰矣的側臉上可見他微微的一笑,這瞬間良兮的心跳慢了一拍。頭一次發現原來平平淡淡的微笑竟然能有這樣攝人心魄的魅力。他偏了偏頭,澄澈的黑眸,清幽的目光,不含任何雜質、筆直地透過石獅像好像看到了良兮的所在。
但馬上良兮就否認了這種可能,因為一直被她忽略的一個藏青色衣衫的男子在辰矣身後點了點頭,遞了張名帖給白楊。
“啊,是貴客!”哪裡知道,一向囂張跋扈的楊公子竟然真的笑眯眯地對其俯首道:“哈哈,府上略有怠慢,可別忘心裡去,請進請進。”
貴客,看上去傻愣愣還帶著一股迂腐酸氣的辰矣也算是貴客?良兮瞬間對那張名帖充滿了好奇。
良兮就這樣躲在門口的大獅子後面,眼睜睜看著辰矣被白楊帶進白府,大門在“哐當”一聲後又閉合得沒有一絲縫隙。
彷彿剛才看到的辰矣和白楊都是幻覺,隨著大門的合上,他們都瞬間就消失了。
於是良兮接下來要糾結的是要不要原路返回明日再來的問題。剛踏開一步,良兮腦中竟然充斥了青嬸那種輕蔑的眼神,和“我就知道你是答應做人小妾”的瞭然的笑聲。
不行不行……
良兮重新走回到石獅子後面。縱然此時白楊正忙,但她就這樣回去青嬸肯定會對她進行往死裡去的嘲諷,所以她只能硬著頭皮,進去。
良兮說的,要明示她並不只有小妾的道行。所以,得還了鐲子,理清楚白楊和之前良兮到底是什麼情況。
良兮整了整衣服,藍色印著小碎花的抹布裳,雖然質地不咋滴,但她還真穿出了味兒——傳統保守的村姑典型。探手摸了摸門環,冰冰涼涼的金屬質感使她渾身一顫。
“咳咳……”良兮豎起勇氣敲了敲門。
半晌,吱嘎一聲,門開了一條口子,喑啞的聲音從一個老奴嘴裡緩緩傳出:“來者何人?”
“在下……呃,我是……”
好吧,她只是緊張了點,說話慢了點,這老奴有必要一瞄到她的抹布衣裳就關上門嗎,讓她話都沒說完!
“誒,開門開門啊!”良兮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死命地踹著。
可惜,朱漆鐵門紋絲不動。
“好吧,這麼瞧不起我們沒地位的是吧,我……”良兮挽起衣袖,舉著作勢就要擊打起來。
“哐——”
這時,門卻開了。
老奴同樣喑啞的嗓音帶著一絲雀躍的激動:“少夫人慢走。”
良兮眼見著一隻玉手從裡側輕探而出,順著這白皙的纖纖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