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夜闕冷目一掃:“你若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只管大聲嚷嚷!”
·
乾元殿外的卿泓看著慕後被人帶走,接著過了一會兒,一個太監領著一個嬤嬤出來,卿泓一愣,料到那人當時弗娘。
他搖著輪椅朝那老婦人走去,那婦人蒼老的眼凝視著他,全身的血液一瞬凝固,她已記不清有多少年未見到二皇子了,這一見便是死也值得了。
一時間不禁老淚橫流起來……
“王、王爺……”她沙啞的喚道,正要跪下行禮,卻發現那太監鉗制著她,她蒼老的目帶著哀求的看著拿太監,希望他能通融她過去同這小主子說說話……
“去吧去吧,你給咱家快些。”那太監顯然是看著璃王的面子才這般說的。
弗娘如蒙大赦一般的踉蹌朝璃王走去,在璃王跟前便是噗通一聲跪下。
“王爺……老奴有罪沒能保護好主子……”說著使勁兒磕頭,淚水與血水模糊了她蒼老的臉。
“起來吧……”卿泓沙啞地開口道,又伸出手去扶她,“嬤嬤受苦了……”
這一聲安慰倒是讓弗孃的眼淚更多了,多說了幾句,那太監已有意無意的開始催促。
似乎是想到什麼,弗娘忙說道:“主子,若是有時間得了空一定要去主子生前呆過的地方,給她上柱清香,主子在天保佑著您和三皇子,弗娘……”
弗娘眼裡滿是對子孫一般的憐愛,她笑著說:“二皇子……您還記得您四歲那年,弗娘把您弄丟的那一次嗎?弗娘對不起你……那事弗娘一生都記得,弗娘一生都記得找到二皇子的地方……”
“別說了,快隨咱家來吧!”一個品階教高的總管迎面走來,臉上冷漠,目光落在璃王身上後淺淡的行了個禮,便命身後的人將弗娘押下去。
弗娘上前緊緊地握住卿泓的手。
“王爺保重……好好照顧三皇子,一定要保重,弗娘無論到了哪裡都會為主子們祈福的……”
侍衛分開了弗娘拉著三皇子的手,就這麼生生分開了。
卿泓凝著弗娘遠去的背影,一時間喉中哽咽,似乎隱隱的意識到了什麼……
弗娘方才說的話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裡,那一段少時記憶,是他一生的痂……
弗娘找到他的地方,當是那時花開的正好的……玉簪花樹下……
他眉眼一沉,莫非那裡也有玉簪花樹,弗娘將什麼東西留在了那裡嗎?
“青衣,推我進去見父皇。”
等璃王卿泓從乾元殿出來已是深夜了,他出來的時候,宮人們瞧見璃王低垂的眉目,眼圈微紅,那臉色比先前進去的時候不知蒼白了幾多……
“去安蕪殿。”
卿泓去了安蕪殿,得夜帝之命,憐他二人喪母,今日允璃王與三皇子一同用晚膳。
安蕪殿前一派冷清,聽得僕從來傳璃王來了,三皇子失神的衝了出去。
“哥哥……母妃……”他清澈的大眼凝視著卿泓,眼圈和他一樣發紅。
卿泓微愣,末了伸出手將卿沂摟進懷中……
“母妃……只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哥哥還在,哥哥永遠不會棄了三兒……”
卿沂未哭,卿泓卻是落下一行清淚來……
卿沂推開卿泓,本是眉目含笑道:“哥哥,三兒不傷心。”
那母親與他無甚感情,他傷心作甚?!
可當他目光觸及兄長臉上的晶瑩,他心中一震,他伸出一手撫上兄長的臉。
“那個自私的女人,不值得我傷心。”
他說得平淡又輕巧,發紅的眼圈卻騙不了人……
他如此一言,卿泓心中更痛了。看著兄長顫抖的薄唇,卿沂眉目一沉,似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