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的,他讓她為陰家延續香火,若是孩子出生了他在天上也是能看得到的……
後來外頭來傳殷離人先生與孤將軍都到了,顧九便出了殿。
離殿的那刻顧九一直忍住的平常神情,有些掛不住了,那一瞬終是紅了眼圈,她不是長恨的人,對於夜風她沒有恨過,也似乎沒有真正恨過誰,那些年恨過的郎凌霄,姚瑋瑢也不過在記憶裡短短停留了一瞬,而後,灰飛煙滅了,她的心其實很小,能記住的只有那麼些兒留給她的感動,她無疑是要感激夜風的,因為有他,才有了後來的顧九,後來的陰寡月。
一襲黑袍的人打她身邊走過。
狹路相逢,如今侷促的卻是她……
那人眉目如畫,沉靜無波,似乎二人之間只有她凝視他一眼,而那人壓根沒有朝她偏頭……
他步履從容,面上淡淡如冰霜,依舊是那個陰寒男子,連往昔韓月兒能感受到的淡淡溫柔神色也消失無遺。
走動之間,他斗篷飛揚,每一次飄起都帶著幾分決絕的意味。
也許常人被人冷眼一定會心中不快,尤其是那個人曾對自己痴心過……
然顧九勾唇淺淡一笑,這才是她見到的孤蘇鬱,他根本不需要為誰改變。
突來一陣涼風,帶來幾許花香,顧九聞不出到底是什麼花,才上眉頭的濃愁淡了些兒……
這接二連三太多的變數了,她已有些無力招架了,傳言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想起慕七,想起卿泓,如今又是卿夜闌……
似乎是一柱香的時間後,顧九見到寡月從殿內出來,他二人對視,相視無言。
顧九扶著他要他去偏殿,他固執搖頭,眉眼一直是淚水婆娑,這一刻顧九也止不住紅了眼和鼻。
罷了,她搖搖頭,他願等就陪著他等吧……
夜裡天亮,那站在玉階上的白衣血染的單薄男子卻如同“死物”一般,還是顧九命人取了斗篷給他披上。
又過了半個時辰,孤蘇鬱才從殿內出來,那人朝寡月微抱拳,似乎是沉默遲疑了片刻,才啟唇道:“聖上要見你。”
說著,他似乎餘光有落在某處,而後離開了……
次日,卿夜闌駕崩,史稱大雍風武帝,是風武帝死後一個月才傳出崩逝的訊息。
次日,悲慟欲絕的陰寡月下令尊風武帝遺言派兵尋寧王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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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卿夜闌長辭半個月後的安陵王府。
“有訊息了?”一臉胡茬的白衣男子因高鄴突然回京激動無比。
是否預示著已然找到了廢太子與晉侯一黨的下落?
然高鄴抱拳道:“相爺,臣等還未尋到……”
寡月似乎是知道了,許是已收到密報,趕著回來見主子的。
高鄴低著頭眼圈已紅,他緊咬著唇,許久才道:“主子辭世了相爺您要保重……”
寡月點點頭,自己心裡難受了好久,這會兒卻不忍見高鄴如此,“走了好,不會再受罪了,那一夜我你若見了也會這麼想的……”
高鄴見寡月神情悵然欲絕,不禁又惱自己,自己難過怎地又讓主子唯一的親人也跟著難過起來?
“對了!”高鄴想起一件要緊的事兒來,“卑職罪該萬死,竟是將這頭號大事給忘了!”
“卑職的人在尋廢太子和晉侯一黨的途中,恰好遇到了三皇子……”
高鄴意識到三皇子已經封王立馬改口道:“是寧王……”
寡月頓時偏頭望向高鄴,啞聲道:“的確是件要事,寧王現在在何處?”
高鄴道:“被臣安置在當地驛館內。”
寡月眉頭一皺,頓時道:“明日,我率一眾人馬與你秘密離京,將寧王迎回來。”
高鄴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