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這人的碰觸,卻又一時心軟,不捨得避開……
他越來越不懂自己,明明不想的,明明這個樣子的不是自己……
以往他是恨過他父親的,他得師父的命令滯留長安,一是為了報滅滿門之仇,二是為了找出當年負她母親的官家子……
可他找到了……這人過得不好,不光如此他替母親頂了罪,在天牢裡過了十五年。
他似乎不是什麼負心的官家子,看著似乎是另有苦衷……
孤蘇鬱唇邊揚起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命運為何要捉弄他?
他以往所有的隱忍,都是想查出他生父的下落,那個無情的男人,和他孃親燕好之後生下他們兄妹又將他們無情的拋棄了。如今他就站在他面前,他卻不恨了……
“蘇鬱……為父對不起你們姐弟……”殷離人嘶聲說道。
在場中最不能接受的恐怕不只孤蘇鬱一人。
素白衣袍的少年,踉蹌後退一步,他薄唇輕顫著,鳳目微紅,墨瞳之中承載著傷痛。
不得不說,他要恨死這個黑袍少年了……
他曾經霸佔了他的九兒,如今也要將他僅剩的長輩的關愛也給奪走嗎?
為什麼,他的殷叔要是這個人的父親?他為何要同他一起分享這樣的親情?
他似乎沒有立場同孤蘇鬱去爭奪殷離人,孤蘇鬱是他的親生子,即便殷叔與他一起生活了六年……可是那份血緣奠定了孰輕孰重……
少年緊咬著牙齒,表兄惜才,殷叔不捨親情……這樣一來倒是他自私卻又偏執了……
為什麼,他們可知他心中的困苦,這人霸佔過他的妻子!他差點毀了九兒,也差點讓他永遠的失去了他的九兒!
他能不去恨嗎?
那種和血的恨意,如今怎能讓他說嚥下便嚥下?
便是他肚量小,是他偏執到不可理喻了?
“原來殷先生是孤蘇鬱的父親,皆大歡喜,如今你們姐弟,父子都相認了,朕也覺得頗為欣慰!”卿夜闌柔聲道。
在一群人的歡笑,還有女子的微微抽泣聲中。
那素色衣袍的少年,靜默地離開。
陽光打在他的身上,卻依舊顯得孤獨又蒼涼,歡笑聲漸漸遠去,他獨自一人穿過庭院,走過大門,走上街去……
有總蒼涼,伴著寂寞而生,已在內心深處生根發芽,需要撫慰,需要人連根拔起。
街道上停著一輛馬車,熟悉入骨,他心中一震,這時從車上走下一人。
一身靛青色衣袍,她手拿紙扇,朝他俏皮一笑,還學著翩翩佳公子的模樣,搖晃著手中的紙扇。
“小的給陰大人請安了。”她朝他打拱作揖。
抬眼似乎是瞧出了他的反常,眉頭擰在一處,末了,卻是大笑道:“陰大人,小的又有新酒要出,陰大人可否賞個臉,隨小的去一趟寒舍?”
瞅著顧九的“狗腿樣”,寡月不置可否的一揚唇角,這一揚唇,到最後卻是不可收拾的大笑起來。
陽光照在他俊美的臉上,溫潤祥和,那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爽朗許多。
顧九臉微紅,似乎是憶起,那日兩人的深吻,心中一漾。她微低垂下嬌羞的面。
陰寡月一把摟住顧九的腰,這動作讓顧九、小易還有衛箕都為之一震。
他用魅惑至極的聲音在顧九耳畔道:“酒要嘗,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也要去做!”
顧九眉頭緊皺,正想問什麼事?
卻聽寡月同小易道:“易書敏。”
小易駭得不輕,自家主子哪回這般疾言厲色的喚過自己的大名?
“爺,奴才聽著。”小易冷汗直冒的說道。
“去禮部,選最近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