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能帶進禮部……”
顧九愣了一下,笑道:“我知道,只是等明日你科考的時候,我再穿了線掛在窗子前就好。”
寡月微微點頭,他只是坐著,沒有睡下,顧九看了一眼他溼漉漉的發,放下手中的活,下床給他拿了一件外袍。
寡月將顧九遞來的外袍披在身上,靠著床頭坐下,顧九將手中的最後一隻紙鶴疊好後,將那裝紙鶴的盒子放到一旁。
她散開另一床被子挨著寡月坐下。
少年錯愕了一瞬,白皙的臉又微微發紅。
顧九坐了一會睏意便來了,她頭一偏,就落在那人肩膀上,那人身子一震,僵在那處,再未動過。
他身上夾雜著草藥與蘭露的馨香入鼻,顧九覺得那般好聞,她動了動身子,迷迷糊糊間只想靠得離他更近一些。
寡月任由著她靠著自己,直到頭髮幹了,他坐著的腰也酸了。
他動了動僵硬的手將顧九的頭撐起緩緩的放到床上。
他凝著她嫻靜的面,心中溫暖,願意陪他走過泥濘與荊棘,這一輩子,只有顧九一個……也只能是顧九……
他修長溫潤的手撫上顧九的臉,他所有的努力不僅包含著他的執念,南衣的執念,還有他一定要保護好他的九兒,讓那些欺辱過他們、將他們逼至絕境的權貴們,一個一個的拉下臺……
他從不自詡君子,君子不問過往,不問榮辱,而他不是,他銘記恩仇,愛憎分明。
他躬身吹滅了床頭的燭火,如今,他很明確自己要什麼。
——
次日。
稟德十一年,三月三日,禮部會試開考。
禮部。排了很長很長的進場學子。顧九和衛簿將寡月送到禮部門口,遠遠的就被帶刀衛攔下。
這次科參考的學子很多,參加今科會試的舉子多達千人,
蕭楨正在禮部正樓的樓裡用著茶,他眸光一掠似是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不禁偏頭多看了幾眼。
他偏頭過去的時候只瞧見那白衣少年揹著書簍的背影。
蕭楨自是不知到底是哪裡的熟悉感,便也未多在意。
他偏頭望向一旁的桓青衣:“璃王來沒?”
桓青衣低頭道:“璃王和相爺已至貢院那方。”
蕭楨微微頷首,放下茶杯,溫柔的目一掃排的冗長的隊伍。
——
等科舉第一日的夜裡,一間裡間的鈴鐺被敲響了。
“鐺鐺鐺……”
整個七組的人都被吵醒了。
“誰啊,這是誰啊?”
監考官立馬趕至:“肅靜——”
“肅靜——!”
接著一大排的帶刀衛走來。
那胖胖的監考官氣呼呼的吼了一聲:“是誰鳴鈴?”
“是我。”七組四號裡間裡傳來一聲沉靜的男聲。
那胖監考官邁著步子朝那人走去,他首先望了一眼門牌上的姓名:於思賢。
那胖考官吹鬍子瞪眼道:“你鳴鈴所謂何事?!”
於思賢指了一指他對面的十二號裡間,淡淡道:“他已經有一個時辰未起來了。”
那胖考官愣了一瞬,又望向十二號裡間道:“他許是休息了,你鳴鈴作甚?”
於思賢沉默了一瞬,他其實也不知自己為何大膽鳴鈴,只是……
“大人,他睡的時間太久了,而且剛剛交第一份卷沒多久,還有……”他頓了一下,“他倒下去的時候很痛苦……”
經於思賢這麼一說那胖考官倒是起了疑心,帶著人走向十二號裡間。
許是聽到了動靜,這組來的監考官也多了。
“都不準交頭接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