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一般——
她似有些“飢渴”的,貪婪的握住這隻手,就仿若握了許多年一般,習慣了,早已習慣了,習慣,真是可怕,戒都戒不掉的習慣……
她緊緊地抓住這隻手,一瞬間,心仿若被人用匕首割划著一般,一寸寸,皮開肉綻……
她的右手,握著他的左手,緊緊的握著,毫不掩飾她此刻的內心。
貪婪,是人原始的本性,她也是貪婪的。
她清醒的知道,他不是孤蘇鬱,或許是個醫官,再或者只是個宮人。
少年又何嘗不一樣,當她的手握住他的那刻,他心中的震撼不比她來的少……
當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時候,他感受到,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情愫,從未體會過的……
依賴。
女人對男人的依賴。
他鳳目微縮,他極力想鬆開她的手,而她卻握得更緊了些,不依不饒,也不退縮,就這般握著,那麼緊,就好像握住救命的稻草一般。
白紗斗笠下的女子,失明無神的眸子,閃過一絲清明還有狠戾。
她薄唇輕咬,似乎是在運量著什麼。
她緊緊地握著寡月的左手,鼻尖依舊充斥著熟悉入骨的味道。
她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將腦海裡冒出來的幾個零星的片段拼湊完整,從她醒來至今一個多月例,腦海裡閃過的那些片段——
喜堂紅燭,女子手中被塞入紅綢,身子踉蹌的向前走去,突然朝她伸來的蒼白溫潤的手。
“身子靠著我,由我扶著你。”
門前的石榴紅紅的,少年的衣衫如雪,將她一把從門外拉進門內,掩上了門……
一個白色的身影,他拿著橫笛吹奏著一首曲目,那曲子她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曲目應該是在一個並不晴朗的日子裡聽到的,橫笛聲如泣如訴,纏綿亙古……
……
對的,所有的記憶都離不開那個白色的身影,白衣少年——
“姑娘,你能站起來嗎?”溫濡的聲喉至耳邊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顧九詫異,這悅耳聲喉也是這般熟悉呢……
她茫然的點點頭,手依舊抓著他的不放,不知怎麼,就是不想放手,記憶裡似乎從未想過要放開這雙手。
寡月扶著她站起,凝著她白紗下,他看不清的臉,心中一緊,卻是又有些擔憂的想,他今日的課恐怕是教授不了了。
就這般被她握著,他頗有些尷尬,俊臉一直緋紅著。
還好正值醫官與宮人忙碌的時辰,方才也就幾個太監走過去,也以為他是在扶她,並未瞧見他們詫異的眼神。
“姑娘……你若是……”話到了口邊他竟然有些說不出送她離開的話,卻成了,“我們到那邊上些吧……”
寡月俊臉愈加紅了,搞得愈加像在這皇宮私會,他可是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更何況他還有要事在身,也但願和他共事的幾個侍講機靈些,幫他頂上。
顧九,竟是莫名的有些心情大好,仿若很喜歡這人支支吾吾的羞赧模樣。
羞赧?咦,她就如何知道他定是羞赧的?
明明只是一個陌生人?明明是她不知羞恥的握著別人的手,在這個時空裡是不被人允許的,可是她就是覺得自己與這個時空格格不入,很多東西她接受不了。
比如,三從四德,以夫為綱。
夫,不是天,夫若騙她,她也定要休夫!
她斗笠下的眸中閃過一絲狠戾,她平生最受不了的,便是欺騙。
寡月感受到她手上的力度加重,他扶著她到一旁無人處。
“你在宮中任職?”
許久,她才開口問道,許是連著日日的喝藥灌藥,她的聲音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