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胸前起伏的靠在書案前。
他的母親告訴他要搬到慕氏,擁立三兒……
這算是母親臨終前的心願,可是母妃是否太高估他了?
“慕公子求見。”這時候老管家在出現在屋內,躬身作揖地說道。
卿泓收回思緒,恢復常態。他睫毛動了動,偏頭道:“讓他進來吧。”
相信慕七也已得知他母妃逝世的訊息了,也得知是慕後所為……
“王爺。”
如此生疏的二字從慕七口中喚出,陌生的讓他心疼。只覺得,不該是這樣的……也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想要靠近他,憐惜他,這個妖冶到邪魅的人,他的心絕不向他的衣著一般光鮮……他的心底,眼底,有的是一種名喚“滄桑”的東西,沉靜、亙古、肆意癲狂之中仿若已嚐盡了人世悲歡,他的閱歷算來算去也不過二十多載,為何會有這種亙古眼神,在火衣華服之下,在萬千風華背後,在歌臺暖響之間,他那麼妖冶,極盡魅惑,為何……會有這樣蒼涼的眼神……
而他,也終於察覺到了,這種致命而不可抗拒的吸引,吸引著他,一次又一次。
他珍視著一切與他有關的記憶,忘不了,即便是努力的想忘掉,次日一早醒來,拿過去的事,經歷的……又如瀾般入腦。
怎麼辦,他有些躊躇,為什麼要陷入這樣的兩難之中?他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為什麼會對一個男子,而且還是一個比他大了四、五歲的男子……生出這樣的情感?
他猛然低下頭去,心開始狂跳著,有著禁忌的羞愧感受,又有著無邊的躊躇與難過……
他從未料到,他對慕七會是這般的……
即便是吸引,也不該是這樣的,以往他只是覺得慕七是他的救命恩人,直至今天,他才發現……
怨就怨,少年時候,他將他認作女子了吧……或者他一直希冀的女扮男裝的少女……
慕華胥很是疑惑地凝視著久久沉默的卿泓,他勾唇道:“王爺,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卿泓這才回過神來,紅著臉抬眼望著慕華胥。
他絕美的臉上,帶著妖嬈的笑意,似乎是從認識他起,他就愛這樣笑……初見的人,或者說外人只當他是妖冶魅惑的美男子,可他卻讀出了這笑容背後的無限無奈……
這笑,就像是一個習慣罷了,只是一個習慣,或許是長達多年養成的習慣。
於慕七,這笑容的確是一個習慣,他生於歡閣,倚門賣笑的短暫一生,留下的只有已融入骨髓魅惑人心的笑。
世人只見他一顰一笑之間的百媚橫生,卻不見那風華背後難言的寂寥……
卿泓不答,似是陡然來了些兒勇氣,他抬眼凝視著慕七。
青衣凝視二人一眼,自知礙事兒,告罪而去,掩上房門。
慕華胥沉凝了片刻,在茶桌前坐下。
許久,他看著他,他凝著他,他們不說話,四周寂靜而又安詳,這樣的平靜,似乎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這樣的感動,或許歷經無數載,慕七他都會記得,就像他能淡忘上世的記憶,卻忘不了,百尺高臺,一襲藍衣,一眸暖意。
他們一人沉思著,一人卻是極力的鬥爭著,卿泓覺得自己從未這麼緊張過,也多麼希望自己從不曾聰慧過……
他叫青衣離開,是因為想問慕七一些兒事,一些兒他查到的事,還有,一些兒他想知道的事情……
只是他突然想通了不想逃避,不想……
他說不上來自己此刻糾結複雜的心情,在得知慕七確實是男子的失落,還有被他疏離的難過,還有困於命運的無奈……這些快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了……
“阿七……”
也許是臨窗而坐,久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