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威鏢局的人覺得很委屈。自個兒的總鏢頭千里迢迢給你們的死鬼幫主買棺材也就算了,買了之後棺材著火他們也過來圍觀了。圍觀著圍觀著自家的總鏢頭還給圍觀丟了。圍觀丟了就一起去找唄。可偏偏對方不肯,只會傻乎乎地圍著他們,逼著他們交人!一共這麼大點的地方,他們能把人藏到哪裡去?真是好笑了。
於是一邊憤怒,一邊委屈,兩邊從口角到推搡,眼見著就要演變成操傢伙上的局面,凌雲道長開口了,“貧道覺得,此事另有蹊蹺。”
凌雲道長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雙方很有默契地停下來看他。
凌雲道長看著慢慢熄滅的火,“宮幫主乃是不世出的英雄,他在世的時候,藍焰盟千方百計要殺他,貧道能夠理解。可是人死燈滅,為何藍焰盟要燒宮幫主的棺材呢?”他朝端木回春看去。
端木回春是在場唯一一個檢視過宮肅屍體的人,他沉吟道:“宮幫主當時的確身亡,而且致命傷的確是胸口震碎心脈的掌法。”
方秋水道:“會不會,宮幫主在世的時候還受過藍焰盟的暗算,比如中毒什麼。藍焰盟怕我們查出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別人的目光已經告訴他,這個想法有多麼荒謬。
震碎心脈應該也是暗算。而且藍焰盟從來都不是會為下毒害羞的門派的。
孫玉良道:“還是,宮幫主的身體裡,藏著什麼驚天大秘密?”
“比如前朝皇帝在國破之前將國庫和皇宮的財寶秘密轉移的地圖?”有人接道。
“嗯。有此可能。”
“又或者是以前哪個武功蓋世的絕代高手留下的武功秘籍。”
“嗯嗯。”孫玉良頓覺對方是知音。
“還有可能是一隻兇猛無比,百戰百勝的蛐蛐將軍。”
“嗯……嗯?”孫玉良愕然地朝那人看去,才發現附和他的那個,從頭到尾都是紀無敵。
凌雲道長乾咳道:“依貧道看,此時再猜測也是枉然,還是先找回姜總鏢頭和安頓……宮幫主的骨灰要緊。”
此刻火勢已滅。
骨灰鋪在一堆燒焦的黑木裡頭。
黃河幫弟子強忍悲痛,從廚房裡找來一個罐子,將它一點一點、恭恭敬敬地裝回去。
紀無敵邊上樓,邊小聲對袁傲策道:“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罐子挺眼熟?”
“鹽罐。”
“啊。”紀無敵搖頭嘆道,“沒想到宮幫主這麼大的塊頭,燒出來這麼一點。看來他挺虛的。”
袁傲策道:“因為一大半都粘在那些弟子的手上了。”
紀無敵想了想道:“這樣算不算被分屍?”
“……”
紀無敵和袁傲策剛回房,就聽到門口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紀無敵看了袁傲策一眼,見他沒有半分移動的念頭,只好嘆著氣去開門。
門開啟,居然是端木回春。
“不請我進去坐麼?”端木回春看著仍擋在門口的紀無敵。
紀無敵道:“哦,凳子在睡覺,不太方便。”
“那套白玉棋具……”
“啊,差不多是起床的時候。”紀無敵側身讓開。
袁傲策冷哼。顯然對他這種見風使舵的行為相當鄙視。
紀無敵轉頭就對他邀功道:“阿策,我用凳子抱住了你的棋具!”
……
袁傲策嘴角一抽。如果他沒有記錯,‘他的’那套棋具被他交給尚鵲,送到輝煌門的商行裡去了吧?
他看向坦然坐下的端木回春,沒好氣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端木回春道:“打商量。”
袁傲策冷笑道:“我們不是殺宮肅的嫌疑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