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下趟巷,挖煤的事要說也不難,趕年後能學到個啥地步跟我回個話。
二柺子猛然抬起頭,你是說……
我啥也沒說,路在前頭擺著哩,想咋走你自個看著辦。說完,少奶奶燈芯氣氣地摜了下火爐上的紫銅茶壺。
我懂,我懂,少奶奶你放心,我這就回去,天天下趟巷。二柺子還想說,燈芯制止了。你把拿的錢放下,早上哪兒出這陣就從哪兒出,往後……那條路給你留著。
這一句話,給了二柺子太多的東西。
他來不及細品,忙忙放了錢,倒縮著出了門,哧溜一個影兒,從牆上消失了。
燈芯這才去喚丫頭蔥兒,跟她說,你把這錢給奶媽,就說我在院裡撿的。
中醫李三慢因二柺子輸錢的事不僅讓溝裡幾個女人砸了藥鋪,還讓自家女人險些抓壞了下身。一聽男人跟沙河沿的小寡婦不乾淨,狐臭女人立刻掉轉目標,將恨發洩在自家男人身上。狐臭女人生來就一副悍相,她一身狐臭本來就弄得在溝里人面前抬不起頭,人們見了她,三里的路上就能躲,現在又聽說男人跟小寡婦有染,一下就覺活不成了。她瘋狂地撲向發呆的男人,先是拿尖利的指甲抓他的臉,抓臉不過癮,趁男人護臉的空兒,猛就撕住了下身。我叫你提上東西亂跑,你個長矛挑著剩下的,你個替死鬼家的!
中醫李三慢鬼哭狼嚎,他可以治得了一溝裡女人的病,獨獨治不了狐臭女人這潑悍病。狐臭女人要是發起歹來,是能把他當蝨子掐死的。她力氣大,心狠,下手毒,總之,他不是對手。
一場惡戰結束後,李三慢在藥鋪裡睡了五天,女人不管他吃不管他喝,說有本事這陣就提著爛東西搬沙河沿去,看那個騷貨還要你不。中醫李三慢連痛帶氣,差點一命嗚呼。幸虧他有治跌打損傷的秘方,自個配了藥,乘沒人時偷偷脫下褲子,往命根子上抹。
要說狐臭女人也還心輕,沒往要命處抓,只是在襠裡猛抓猛撕一番,關鍵處還是手下留了情。
傷痛剛剛鬆些,能下來走轉了,李三慢就想找燈芯算賬。不,這次他想直接找東家莊地。他倒要找老東西問問,他娶的是媳婦還是母夜叉,願賭服輸歷來是賭場上的規矩,天經地義,憑啥她就要護著二柺子,還砸他的藥鋪?李三慢一瘸一拐到了下河院,正好碰上丫頭蔥兒,氣恨恨問,你家幹爺哩,我找他討理!丫頭蔥兒一看是偷了煤的李中醫,沒好氣地說,去了油坊。李三慢心想老東西走了,我就到西廂見母夜叉去,我倒要看看,這個後山抬來的老姑娘有多可惡。心裡是恨著一股勁,半天腿卻不動,轉念又想,好男不跟女鬥,我還是等老東西。遂掉轉身子,一瘸一拐又往回走。拐過二柺子家門前時,隔著籬笆門猛就望見倒撅尻子填炕的奶媽仁順嫂,那隻肥碩滾圓的屁股立時脹滿了他的眼。
中醫李三慢近來對仁順嫂恨得很,他苦心熬製的中藥剛剛讓短命的命旺喝了兩服,奶媽仁順嫂卻說,後山中醫劉松柏把藥給停了,不讓喝。放屁!那天他就衝仁順嫂這麼罵。一定是這個騷婆子怕了,不幫他了,才編了這麼個謊,還怪到中醫劉松柏身上。想想,自個為了熬這中藥,費了多大勁,藥裡可是有他自個都捨不得喝的鹿茸、羯羊鞭等名貴藥材的。第三服他熬好,仁順嫂死活不端,害得沒辦法,只好自個喝了。媽呀呀,那能叫藥麼?喝下去還不到一袋煙工夫,立時,下身像要爆烈一般,急得他當下就往沙河沿跑。那一夜,他都不知曉自個咋熬過來的,就聽小寡婦殺豬似的叫喊,喊到後來,兩眼翻白,四肢鬆軟,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