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躺下去……
屋裡是非常吃勁的聲音,東家莊地顯然力不從心,他現在越來越不能對付她了,想想當年的勇猛,無不沮喪地折起身子說,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就聽仁順嫂夢囈般喃喃道,緩緩再來吧,老親親,今黑裡說啥也得行。
聽聽,這騷貨!
風從遠處刮過來,吼兒吼兒的,廊下的油燈幾盞滅了,院裡越發顯得昏暗,顯得迷離。空蕩蕩的院子,只有風的聲音。後院的狗好不容易汪汪了兩聲,又不叫了。
死一般的寂。
終於,屋裡安靜下來,努力再次以失敗告終,引得仁順嫂嚶嚶哭了幾聲。莊地替她挘�ダ幔�擔��竽閔倮窗桑�狹耍�蟻臚幾鼉病H仕成┨��忱錚�親右懷橐懷櫚廝擔�闃沼誆灰�伊耍�愀觥��
那隻喪門星貓頭鷹就是這時紮下來的,騰一聲,六根差點沒摔死。
屋裡的聲音戛然而止後,仁順嫂一個蹦子跳下炕,衣裳都顧不得穿,赤著身子就想往外跑。東家莊地也有片刻的愣怔,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
慌個啥,上來。
人,外頭有人。仁順嫂嚇死了,她一下就想到了管家六根,想到了那雙狼眼。
上來!東家莊地重重喝了一聲,奶媽仁順嫂就不明白了,明明外頭有人聽窗根,還上來?
上來,我估摸著行了。東家莊地的聲音裡突然多出股味兒,狠味兒,辣味兒,狼味兒。
奶媽仁順嫂抖嗦片刻,顫驚驚掉轉身,上了炕。
東家莊地二話不說,壓上去,沒想,這回真行了,很行。
炕上折騰出一片子溼,沙河的浪彷彿衝了過來。
東家莊地認定偷聽的不是別人,是媳婦燈芯。
白日裡他看見過燈芯,在後牆那兒轉悠。但他沒想到,她會搭上梯子爬上來。第二天他在後牆那兒轉悠了好長一會兒,衝後院的木手子說,找人把梯子劈了,當燒柴。
東家莊地之所以不讓奶媽仁順嫂往外追,就是瞬間想起了後山半仙。她做啥事都得饒!但他沒想到,二番仁順嫂上炕,他居然行了,還很行。事後東家莊地也覺有些怪,咋就在驚嚇中突然行了呢?想了很久,忽然就明白了。
你想看,就只管看!東家莊地莫名其妙就衝西廂吼了這麼一聲,吼過,心裡竟很舒服。
奶媽仁順嫂卻沒這麼想,那夜,莊地很行的時候,她一點不行,不只是不行,心裡還著實鬧著慌,所以東家莊地在她身上做了些啥,一點也不曉得,只記得稀里嘩啦一陣響,自個的身子像是被搗碎了一般。
三更時候,仁順嫂走了出來。一路膽寒心戰,走得極盡艱難。剛拐過牆角,騰地跳出個人。仁順嫂嚇個半死,要叫,嘴被堵上了。
等進了自個的耳房,點了油燈,看清堵她嘴的是少奶奶燈芯時,奶媽仁順嫂就不能不叫了。
天啊——
管家六根死裡逃命,竟躲過了一劫。不過,事後他也著實迷惑,下河院咋就沒追哩?按說,東家莊地要追,他是逃不過去的,就算他命大,逃出了下河院,還能逃出這條溝?
管家六根揣著忐忑不安的心,坐立不安地熬過了三天,下河院一派平靜,一點異樣也沒。怪,怪死了。興許他們炕上弄得太緊,沒聽見?管家六根禁不住抱了僥倖。三天後他裝模作樣進了上房,想探點動靜,東家莊地正在抽水煙,投入得很,邊上侍候的,竟成了奶媽仁順嫂。
管家六根啥也沒說,嚇得退了出來。
不要臉,真不要臉,竟然,竟然大明二擺起來!管家六根一邊恨,一邊往外走,抬頭一望就看見了丫頭蔥兒。
你過來!管家六根喝了一聲。
陰雲(4)
丫頭蔥兒怯怯地看住他,目光裡盡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