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有人走去易宸璟所住後樓方向,海老闆下意識邁開腳步跟了過去,發覺自己舉動可能會暴露時已然來不及,眼睛毒辣的喬兆海順著他目光方向看去,唇角笑意更深。
不急不緩踱步到二樓唯一緊閉的房門前,喬兆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側耳細聽房內似乎沒人,不由皺起眉頭。
“這是客人包的房間……”海老闆慌忙掩飾。
“既然是客人住的,突兀闖入可就不太好了。”喬兆海惋惜搖頭,就要觸及門板的手收回袖中,“海老闆,裡面沒藏著我要找的人吧?”
“怎會?裡面住著外地來的客人,昨晚與樓中姑娘戲耍到深夜,這會兒八成是在休息,我看不必管他也罷。”看喬兆海有放棄的苗頭,海老闆暗暗鬆了口氣——這房間是在二樓且無後門,易宸璟等人想躲都沒地方躲,開門就會被看見。
喬兆海若有所思點點頭,雙手負在身後,就在海老闆轉身打算一起離開的剎那猛地回身,抬起腳狠狠踹去。
咔嚓一聲,門閂從中折斷,沒了牽制的榆木房門瞬間大敞,屋內人事物盡收眼底。
完了,被發現了。海老闆眼前一黑險些急昏過去,卻聽悅耳清和的聲音淡淡傳來:“宛寧府的人都這麼粗魯,敲門也要用踢的麼?真是讓在下大開眼界啊。”
預想中喬兆海的得意笑聲並沒有響起,海老闆趕忙睜眼,只見碧目淺發的青年坐在桌邊緩搖摺扇,除他之外屋內再無別人。
人呢?海老闆傻眼。
“你是什麼人?”沒找到目標,喬兆海氣急敗壞,臉色又黑又臭。
“行商,天下貨物都賣。你要買嗎?要買的話去外面找一輛老人家看管的貨車,我這裡不賣,賣也是收你高價。”寧惜醉面不改色,笑吟吟地看著門口眾人。
“什麼亂七八糟的?”煩躁揮手,喬兆海冷著臉朝搜尋回來的人低喝,“人呢,找到了嗎?”
手下幾人你看我我看你,搖搖頭一臉小心:“回堂主,四下都搜過了,沒有可疑之人……”
喬兆海面上陰晴不定,在原地站了半天沒動。根據弟子描述,今天出手傷人的一男一女當是七皇子與其皇子妃無疑,他自認為來的速度已經夠快,對方應該沒有時間逃跑才對,看來還是慢了一步。這畫湘樓老闆是江湖上頗負名望的女俠喬青絮至交,雖說鶴雷堂有官府支撐並不畏懼,但一無所獲還要撕破臉皮兩相敵對終究沒有好處。
冷哼一聲,喬兆海掉頭就走,身後一群手下唯唯諾諾半句話都不敢問,畫湘樓的鴇娘、姑娘也都噤若寒蟬,直至一眾人影徹底消失不見才慢慢有嚶嚶啜泣聲傳來。
海老闆轉身看向寧惜醉,眼神裡寫滿驚詫與困惑:“他們……”
寧惜醉放下摺扇指指身後窗戶,好整以暇地倒茶聞香,淡然表現與海老闆的驚魂未定對比強烈。
手忙腳亂開啟窗子,一道身影嗖地跳進房內,海老闆嚇了一跳,定睛看去,正是喬兆海搜尋無果的易宸璟。無力地靠在牆上抹去冷汗,海老闆的聲音幾近*:“再這麼折騰兩次我不用活了,嚇也嚇死了。”
易宸璟沉著臉不說話,回身把露出半個頭的白綺歌扶到房內,後面緊跟著葉花晚、傅楚,變戲法似的眨眼間又將房間擠滿。
“好在窗外有半足寬的石臺可供貼牆站立,不然我們就只能跳下去拼出條血路了。”傅楚亦是心有餘悸,拉著葉花晚的手掌滿是汗水,“喬兆海反應真快,這麼短時間就能帶人趕來,之後我們要倍加小心才行。”
“哪還有什麼之後?你們不瞭解喬兆海這人,別看他現在是走了,等想明白你們這點兒小把戲絕對會立刻返回。事不宜遲,你們馬上隨我從後門離開,畫湘樓再藏不得!”
才剛休息一夜,這麼快又要離開投入逃亡麼?白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