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為了討衝弟喜歡,難道你覺得不是嗎?”
看她側首打量自己,曹丕只覺得異樣的忐忑,小小的孩兒,那目光卻銳利得似乎能夠洞悉自己的一切,只覺過了良久,她才點了點頭,“對,是我錯怪你了。”
明明是認錯,語氣裡卻絲毫沒有令人覺得她有半點兒錯失,誠懇道:“是我的錯,是我令步兒誤會了。”
說完,她突然又轉過身凝視著自己,那目光中說不出的詭異,甚至隱隱能夠看到一絲輕蔑,有些不知所措,強壓著不安,咧嘴笑道:“怎麼了?”
“我一直不喜歡你,連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步兒凝視著曹丕的眼眸,說話一字一頓,彷彿在強調這討厭之情來自何處一般,“今日我才明白為什麼我不喜歡你?你太虛偽了,說話讓人覺得你不真誠。”
心頭一震,面上的笑容頓時尷尬起來,是虛偽嗎?在丞相府,若沒有這份虛偽,自己連立足之地也沒有吧!在父相心中,最寵愛的是衝弟,其次是曹植,自己?許連曹彰都及不上,可是自己是長兄,心底對繼承大業仍有一份期盼,要令這份期盼不變成絕望,自己只能用盡一切手段,沒想到卻被她看穿了。
“你放心吧!”步兒輕輕拉著自己的斗篷,“今日所言,我絕不會告訴丞相,也不會告訴衝弟。”
與步兒並行,心下只是忐忑,眼看到將至識寶閣,強行將不安壓下,再行數步,只見適才在府外所見之人引著夏國舅迎了出來,本應迎上前去,步兒卻頓住腳步,“那個老者便是國舅嗎?”
“是,”曹丕微微一笑,“他便是夏貴妃的父親,姐姐曾經說過,夏貴妃的眉目與他最為相似。”
凝目看了半晌,步兒輕聲道:“他不喜歡我,我在宮中時,陛下曾經對我說過,想立我為公主,是這位夏國舅引著眾朝臣上表堅阻,陛下曾經在簾後讓我見過他。”
果然,夏國舅迎到近前,一見步兒便露出不悅的神情,“這位是……。”
“國舅,”曹丕拱手為禮,“這位步兒姑娘一直客居相府,因父相帶衝弟出城議事,怕她在府中悶了,便命我陪她在城中游玩,天寒地凍,無處可去,國舅不會拒咱們於府外吧!”
聽了曹丕的話,夏國舅面上神情急變,那雙蒼老的眼眸中快速的掠過驚疑、厭惡、不解、憤恨,過得半晌,才緩緩垂首道:“請丕公子進閣吧!”
那識寶閣名字取得雖然庸俗,但閣內的陳設著實精雅,為阻隔寒氣,門窗均掛了錦制的暖簾,看不見火盆,閣內卻溫暖如春,曹丕幫步兒御了大毛的鬥蓬,看她爬到木椅中坐定,這才坐到一側的椅中。
偌大的一個樓閣,在座的人不能盡識,看衣著與氣度,應是朝中顯貴或城中巨賈,許是因為步兒的緣故,那些人身側本有一些著裝****的女子,只見魯府的下人笑容可掬的在座中走動,那些女子便隨著他們快步離場,瞬時間,座中的女子便走得乾乾淨淨。
心中微覺感激,這才放心察看四周,閣呈四方,四角擺放了彩繪的屏風,四面屏風分別繪著春夏秋冬四季景緻,笑容滿面的下人們便站在屏風之後,流水一般的將熱茶和點心奉到各桌,供客人們享用,一應的器具都是紅漆木雕,更難得的所有的器皿都是一般的花色,這樣的器具若在尋常人家,十數套已是難得,看座中之人,器皿何止百計,真真的富庶。
剛剛坐定,便有下人奉上點心,奉給步兒的是一碗燕窩粥和兩塊精緻細點,曹丕與其他人相同,一碟細點,一壺香茶,看步兒皺了眉,“晨間已經用過了。”
“我看得清楚,你只用了半碗,”曹丕壓低了聲音,“而且只你一人有粥,若不用,便是怠慢了主人。”
輕輕吹涼,送到步兒口邊,步兒左顧右盼,這才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