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飯呢,不如讓大夫在外頭稍等一會,讓我們姑娘把飯先吃了,回頭飯涼了容易積食。”
餘婆子聽了心下又有些不喜,不過臉上卻不顯,笑著拍了下手,“可不是這話,我也是忙糊塗了,昨兒見姑娘胃口不好,沒進什麼東西,偏她昨兒夜裡又發熱了,我們老太太知道了,急得跟什麼似的,一早便打發我過來看看,我也是擔心姑娘的病情,混忘了姑娘還沒有吃完飯。”
餘婆子說完,轉身吩咐紅棠,“先伺候表姑娘吃飯,司琴司棋去預備表姑娘見客的衣服。”
司琴和司棋低頭答應著去了。
謝涵端坐著,紅棠過來給她套上一個圍脖,再用小細瓷碗舀了多半碗燕窩粥放到謝涵面前,紅芍則拿著一雙烏木筷子站在了謝涵另一邊,準備給謝涵佈菜。
“紅芍姐姐,我自己來吧,你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謝涵不喜歡把菜放到粥碗裡吃。
當然了,她更不喜歡紅芍站在她身邊。
紅芍聽了這話看了餘婆子一眼,見餘婆子點點頭,紅芍便把手裡的筷子遞給了謝涵。
謝涵接過筷子,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喝了,再用筷子穩穩地夾了點酸筍子送進了嘴裡,就這樣,一口粥,一口小菜,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中謝涵強撐著吃了兩個半碗燕窩粥,這才吩咐紅棠撤了小几上的東西。
趙媽媽和劉媽媽見謝涵胃口尚可,又能自己夾菜吃飯,略鬆了一口氣,餘婆子看在眼裡,倒沒說別的,只是吩咐司琴和司棋替謝涵更衣,王婆子則轉身出去了。
謝涵剛換上了一套八成新的大紅宋錦夾襖,那邊王婆子也就把大夫領進了門。
由於謝涵年齡尚小,不需避嫌,王婆子直接把人帶到了她面前,故而她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是京城百草堂的少東家,姓周,叫周厚朴。
周家世代行醫,族裡曾經出過幾位太醫,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現任太醫院的院判就出自周家,好像是周厚朴的叔叔。
而謝涵之所以認識周厚朴,是因為她母親的病就是周厚朴看的,不光她母親,府裡大部分主子生病都是周厚朴過來瞧的。
因此,謝涵對他不陌生。
不過此時的周厚朴應該還不到三十歲,雖小有名氣,卻比他的父親和叔叔差遠了,只不過他叔叔是一名太醫,不是那麼好相請的。所以京城這些富貴人家的頭等主子有個頭疼腦熱的都喜歡把他父親請去,剩下這些二等三等主子一般就是找周厚朴了。
謝涵正打量這周厚朴時,餘婆子正跟劉媽媽和趙媽媽介紹周厚朴的身份來歷。
趙媽媽是顧家的家生子,自然對周家不陌生,也在一旁附和了幾句。
好在餘婆子見周厚朴側著半個身子坐在炕沿上給謝涵搭脈,也知道閉嘴了。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周厚朴鬆開了謝涵的手,又問了她幾個問題,比如說昨夜睡覺可否安穩,有沒有做夢,是否還有頭暈、噁心、厭食等症狀。
謝涵一一回答了他。
“周郎中,我娘不是已經死了嗎?她怎麼會來接我?還有,她說我爸會送我去見她,可我爸不是在揚州嗎?”謝涵見周厚朴起身,忙把跟餘婆子說的那番話再次拿了出來。
“你娘是已經沒了,不過。。。”周厚朴正要往下說,忽一眼看見謝涵的眼睛,這雙眼睛太沉靜太深邃了,竟然讓他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這是一雙六歲孩童的眼睛嗎?
怎麼跟昨兒下午看到的大不一樣了?
“不過什麼?周郎中,你告訴我到底是我娘來接我還是我爸送我去見她?我問了餘婆婆,可餘婆婆說她也不知道。”謝涵像個無知孩童般扯住了周厚朴的衣服。
這下週厚朴再看去,這不明明就是一個六歲的孩童嗎?
難道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