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退不了燒,醫生懷疑是免疫系統的毛病。今天又抽了好多血,去做化驗,結果過兩天才出來。剛才一中的校長和亦凡的班主任都來了,問能不能參加高考?我說我現在根本不想高考的事了,今年考不了就明年考。我是祈禱他千萬別得什麼嚴重的病,要是血液方面的毛病,可怎麼辦啊!”
我嚇了一跳,只聽見小舅媽在安慰她:“不會的,不會的!說不定明天就退燒了呢。我們家都沒有人得過這種病,亦凡也不會得的。”
為了不影響他休息,小舅媽很快就把我拉走了。我走時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用已經通紅的眼睛對我眨了一下,算是回應。
路上,我問小舅媽:“剛才亦凡媽媽說什麼,什麼血液上的病?”
小舅媽說:“現在醫生懷疑亦凡得的是白血病。”
“不可能!怎麼可能!”我驚叫起來。
“只是懷疑,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我嬸嬸是做最壞的打算,”小舅媽說。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碎掉了。
經過一個晚上的徹夜無眠,第二天早上我決定不能這樣坐以待斃,而應該幫陳亦凡做點事。
我只是一個15歲的小女孩,能做些什麼呢?我只知道,若醫生告訴我,把我的血換給陳亦凡,他就能健康的話,我毫不猶豫就會換的。若醫生說我的骨髓可以救陳亦凡的話,我毫不猶豫就會抽給他的。
我想起了那部山口百惠主演的電視劇《血疑》。想到美麗的幸子18歲就因為得了白血病痛苦的死去。難道陳亦凡18歲也要死嗎?
這個念頭讓我肝腸寸斷,我不禁大哭起來。
哭了很久,我突然想起,小舅媽說現在只是懷疑,結果還沒出來,也許根本只是虛驚一場呢?
我要阻止這樣的結果發生!
我砸碎了從小學就開始存錢的小豬儲蓄罐,數了數鋪了一床的零錢,竟然有200多塊,我用一根絲巾把它們包好,然後出了門。
我去了青翠山。
青翠山是我們這個城市最大的一座山,在龍城市民心目中有著重要的地位。山上有一個著名的廟宇,一直被傳說“很靈”。每一個月的初一、十五上山進香還願的人絡繹不絕。年初的時候,我在報紙上讀到一條新聞,說大年三十的夜晚,從晚上九點通往山上的路就開始堵車,都是趕著在大年初一進香的信男善女。據說,新年的頭一拄香已經競拍到萬元。
那時,我還沒有開始信佛。但我決定去廟裡去為陳亦凡向佛祖求情。請求佛祖讓陳亦凡快點退燒,血液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從那時起,我理解了宗教對人的意義。當人們感到憑藉自身的力量解決不了問題時,就會把希望寄託在一種超能量上。希望藉助宗教的力量來化解困難或得到庇護。
那天並不是初一、十五,來廟裡進香的人寥寥無幾,廟裡很清淨。我把絲巾裡的錢全部捐給了觀音菩薩前面的功德箱,然後虔誠的跪在觀音菩薩的法身面前,開始訴求。
我告訴菩薩,陳亦凡是我喜歡的一個男生,他是一個很聰明很善良的人,馬上就要參加高考了。可是現在他卻躺在醫院裡,發著無名高燒。若一定要有一個人遭受苦難,請菩薩把他的苦難轉給我,我願代他受苦。請求菩薩讓他趕快退燒,恢復健康,順利參加高考。
我說完,抬頭看著觀音豐潤慈祥,秀麗端莊的面容,莊重地磕了三下頭。
從廟裡出來,我繼續爬山,中午的時候,終於爬到山頂。山頂上有個矗立的寶塔叫鳳凰塔,始建於明代萬曆年間,距今已有幾百年的歷史。它既是青翠山的象徵,也是龍城的最高點,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面貌。
我登上了鳳凰塔,整個塔上只有我一個人。巨大的山風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