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王旭安神情舒展,手攬上陳玉繪的肩,在他耳邊說:“我在青帝寺可花了不少銀子,你還記得我和你提過的那個雲遊和尚嗎?他賣的丹藥極靈驗,我聽說有孕子丹男女皆靈,便斥重金求來,不管是不是妄言,本是種個念想,沒想到……”
他得意地去看陳玉繪,對方陌然地看著他,不說話。王旭安有些急,繼續勸慰:“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我家中皆無姐妹兄弟,到老來膝下無子豈不淒涼?阿玉,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再怎麼混也沒想找外面的女人留後,我要你是一輩子,我希望若上天恩賜子孫也是你給我生,你明白嗎?王旭安喜歡陳玉繪。我說過,我心裡,誰都不會比我的阿玉重要。即使那隻豔鬼迷我心智,也不過當興來消遣過眼雲煙……”
王旭安還在絮絮叨叨說話,他以為說的是溫存言詞,卻不知道聲聲句句入了陳玉繪的耳,彷彿陣陣驚雷。一直以為自己清明,原來竟是瞎盲!陳玉繪心頭死灰,以為這個人對自己總存著份真摯情意,可王旭安,真的有心嗎?若有,是什麼顏色?陳玉繪想笑。
“我心裡,誰都不會比我的阿玉重要……
“王旭安喜歡陳玉繪……
“若上天恩賜子孫也是你給我生……
“你明白嗎?你明白嗎?你明白嗎?你明白嗎?你明白嗎?……”
王旭安的話,似魔咒般箍著陳玉繪的腦袋。荒唐!天大的一出笑話!
“你的意思是,我懷了你的孩子?”陳玉繪溫和的問話,讓王旭安寬心鬆開懷抱,點頭。
陳玉繪披衣站起來,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涼水,入喉。王旭安跟在他身後,站在他旁邊。
“幾個月?”陳玉繪問。
王旭安迷糊地想了想:“四個多月了吧?”
李湄珏在王家也不過一月不到時間……陳玉繪閉上眼睛,自己身上的禍竟種這麼久嗎?除了懶重忌食,偶爾作嘔,並無別的反應,也許還來得及……陳玉繪張開的眼中一片戾色。
陳玉繪看身邊曾日夜相處過的男子,以往碧水清潭般的目光裡起浪翻霧,看得王旭安心頭鹿撞。
一個耳光狠狠摔了過去。王旭安被打得耳鳴。
“我是個男人。王旭安。”陳玉繪嘆息般的聲音,“我是喜歡過你,可是你讓我不知道怎麼繼續。”
陳玉繪收起發抖的手,竟笑了。
王旭安被打得疼,本來想跳起來發火,看見陳玉繪的笑,心裡又軟綿綿浸香生水,捂了臉變樁木頭。
陳玉繪揮袖指了指門,笑著說:“你回去吧。讓我靜一靜,想一想。”聲音溫柔至極,王旭安中蠱般點頭,流連地走幾步,對陳玉繪說“那,阿玉,我先回去了”,見陳玉繪點點頭,才安心地掩門離開。
他只知道陳玉繪笑得美,卻沒聽見他走後房中頗有幾分淒厲的低笑。
陳玉繪笑得眼睛發澀,不住咳嗽,喉嚨裡泛上腥氣,掩口的雪白袖襟日染上豔紅。
房間裡,一個人萎頓地扶著桌子坐下,床鋪上,一塊光潤通透的玉佩靜靜躺著,銅鏡裡映照的昏黃燈火,明滅不定。
第二十八章:問僕
翌日,晨光初醒,婢女已經發現公子醒著了,披衣凝坐,渾身飄散生人勿近的氣息。
陳玉繪這一坐就坐了整夜。東方星子微白,他也沒動一下。清晨時候,上前伺候的婢女一看他的臉色,慌張地掩門就跑了。
沒一會兒,門又開啟,刺目的光線一下子湧入,丹娘急匆匆地走進來,滿臉關懷之色,跟在她身後的小丫鬟亦是滿臉驚惶。
都知道了嗎?闔府瞞著我一個?陳玉繪井水浸過的目光冷冷一掃,面上卻是一分表情也無。
其實,本來就是件荒唐的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