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亂衝直撞。陳玉繪只好拾了馬鞭,親自駕車。
他哪裡有這經驗,不一會兒,就把馬惹怒了,馬車飛奔起來。這下可好,坐都坐不穩了。
“哈,我來吧。”王旭安不知何時醒來,接過馬鞭坐到陳玉繪身邊,幾下鞭子就把馬導回了正路。
“怎麼一覺醒來,就在車上了?”王旭安奇怪。
“我們早上就出發了,你忘記了。”陳玉繪眼也不眨地道。
“怎麼他們都睡了?”王旭安更不明白了。
“我怎麼知道,你們這麼困?”陳玉繪睜眼說瞎話。要編個天衣無縫的藉口太難,乾脆隨便應付幾句,他不說,不信他們還能威逼。
到底是優渥慣了,平常人的思緒哪裡會拐向鬼怪,王旭安腦袋裡蹦達的是另一個念頭:“捨不得我嗎?把我也帶上了。”
陳玉繪不理。
劉大和秀青陸續醒來,馬車仍由劉大駕,另外三個人坐進了車裡。
奇怪的是,劉大和秀青幾乎沒問什麼。平常活潑的小書童,醒來後陰沉了許多,直著眼睛不說話。陳玉繪以為他受驚過度,問了句,小書童只搖搖頭,什麼都不知。
一種不安的氛圍籠罩在四人當中。
“我想了又想,一點不記得自己早上怎麼到的車中,難不成是你們搬我上來的?”王旭安調侃道,見陳玉繪別過臉不看他,以為他喜歡上自己,卻因害羞不敢說,心裡喜滋滋,不再絞盡腦汁去想了。
四人一路,走走停停,繞章陵郡北上,十又一天後入京,住進了一家客棧。
一路上同行,畢竟相熟了些,陳玉繪雖然冷淡,也並不對王旭安的熱情不理不睬。
對比劉大和秀青的“死”氣,王旭安能讓陳玉繪覺得稍許安心。
入京後,馬上找了大夫給兩人看病,沒查出什麼病因,大夫只說體溫偏低,怕是受了寒,開個方吃點藥就好。
陳玉繪出門去抓藥,王旭安跟在後面陪著。
陳玉繪平常都有人打點瑣事,上個街也會忘了帶銀子,幸好王旭安在身邊。
因為劉大和秀青生病,所以各自單獨一個房間。秀青便沒有再和陳玉繪住。
陳玉繪白天照料著病人,卻不知一到晚上,兩個人會夢遊。
章陵縣的噩夢彷彿傳染到了京都,陳玉繪住的狀元樓裡有幾個讀書人變得瘋瘋癲癲,病了。
大考在即,沒人有閒心去關心別人的事。或有些學子,擔心被瘋病攪了運道的,陸續搬出去。
王旭安卻見陳玉繪情緒不穩,待問出個究竟,陳玉繪只是睨他一眼,不言不語。
第二天就是大考了,王旭安躺在床上,輾轉睡不著覺,看著外面月明星稀,心裡想著隔壁的陳玉繪,神差鬼使地往隔壁摸去。
出乎王旭安意外,陳玉繪的房間裡竟然亮著燈。還在看書嗎?王旭安想著,敲了敲門。
沒有人應聲,整個客棧安靜得詭異,走道和大廳都被黑暗層層包裹著,只有身前一處明亮。冷風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一絲絲地穿過耳邊。
王旭安陡然發現,門並沒有關緊,而是虛掩著,此刻被風吹開了一線。
王旭安喉嚨緊了緊,叫了聲“玉……玉繪……”,推門快步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