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衣缽。
卻見玄奘繼續說道:“其實,我所求之學,非大師所能授。它藏在世間萬物之中,需我親自去尋,去悟。”
此言震撼全場,法明大師亦是一愣,隨即釋然,讚歎道:“好一個玄奘,你的心志,已超乎常人。”
眾僧紛紛投以敬佩的目光,玄奘則以他那標誌性的微笑,回應著這份來自同門的尊重與期待。
玄奘緩緩仰首,凝視著天際悠悠白雲,擲地有聲地宣告:“吾願蒼穹不再為障,蔽我明眸;願厚土不再為囚,鎖我心扉;願芸芸眾生,皆能洞悉我心之所向;願諸佛之影,皆隨風而逝,歸於無形!”
此言一出,猶如晴空驟響驚雷,震撼四野。
西方無極之境,如來佛祖猛然睜眼,神色凝重,輕嘆:“不妙!”
觀音菩薩急步上前,關切詢問:“師尊何故憂慮?”
如來沉聲道:“是他,他又踏上了歸途。”
自玄奘與天楊一戰後,毅然拒絕法明大師的悉心栽培,他彷彿成了寺院中的孤影。
僧侶們遇見他,皆是異樣的微笑,法明大師亦不再垂詢,講經之時,他的名字被悄然遺忘。
他常臥於地,眾人誤以為眠,實則小白龍深知,他是在以天為幕,凝視著無盡的思考,一坐便是許久。
夜幕降臨,他回到那簡陋的雜物小屋,藉著昏黃的油燈,筆耕不輟,記錄著不為人知的心緒。
他的話語越來越少,與小白龍及周遭花草的交流也日漸稀疏,那份曾經如天空般清澈的笑容,漸漸被陰霾所取代。
時間如細沙穿指,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悄然爬上他的眉梢,他終日靜坐沉思,彷彿被無形的枷鎖束縛。
小白龍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她誓要解開這謎一般的沉默。
每當他伏案疾書,她便在水缸中翻騰跳躍,試圖引起他的注意,但回應她的,只有沉默的空氣。
歸家之事,他未再提及,她亦不再期盼。
一日,數僧圍坐於古樹下,談經論道。
玄生以樹喻佛,言其根深葉茂,不離本源;玄淇則以井為喻,道其映照內心,自省不輟。
眾僧紛紛讚歎,二人面露得意之色。
然而,玄奘卻獨自靜坐一旁,對他們的言論置若罔聞。
玄淇不禁高聲詢問:“玄奘,你對我們所言,有何高見?”
玄奘微微一笑,語出驚人:“若我為之,或當伐樹以觀天,填井以見地,探索未知,方顯真我。”
此言一出,眾僧愕然,皆被其獨特見解所震撼。
玄生與玄淇猛然躍起,驚道:“這和尚,怎生如此決絕?莫非見不得我等領悟真諦?”
玄奘卻是以笑聲回應,那笑聲中藏著幾分不羈與洞見:“若真悟得無上奧義,又怎會拘泥於樹影與井底之蛙的視野?”
“哼!那你且說,佛究竟為何物?”質問中帶著幾分挑釁。
玄奘目光深邃,反問如炬:“佛?試問這世間,誰曾親眼見過佛之真身?你若能擒來,我願洗耳恭聽。”
“凡夫俗子!佛存於心,非肉眼所能觸及。”玄淇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玄奘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既言佛在心中,那又何必多言?豈不是如同空谷迴響,無甚實意?”
此言一出,玄淇怒不可遏,斥道:“你這無知狂徒,口吐狂言,玷汙了佛門清淨!難怪你漂泊江上,身世成謎,連雙親都不得而知,想來是佛祖對你的懲罰!”
此言如利刃,直刺玄奘心田,他面色驟變,蒼白如紙,喃喃自語:“何人……何人賜予我生命?又為何將我置於這茫茫世間?既生我,卻為何不予我指引……為何,為何?”
他仰天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