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煉製一爐丹藥便可成為嫡傳弟子,那這個嫡傳弟子的門檻也太低了些。所幸只有邢明一人如此。這裡面肯定少不了邢初的暗中相助。
“掌門精通煉丹,自然覺得煉製靜合丹不足為奇。但於尋常之人而言,能夠煉製手訣繁雜的靜合丹已經十分難得了。”邢初應答地毫不慌亂。
邢初做事周全,邢明身無長處,他為了讓邢明成為嫡傳弟子可是費了一番苦心的,精挑細選才選了靜合丹充當所謂的貢獻。當時他便想,即便日後被人抓到了這個錯處,他也有話可回。
秦悅懶懶地靠上椅背,隨口問道:“邢明,你覺得煉製靜合丹困難嗎?”
“我……”邢明正打算答話,忽然聽見了邢初重重的咳嗽聲。他遲疑了一瞬,才支支吾吾地答道:“靜合丹手訣繁複,煉製起來自是有些困難。”
秦悅聽出了端倪,溫和笑道:“早年我也煉製過幾十爐靜合丹,從無一次失敗。你把手訣打給我瞧瞧,若有哪裡不對,我也好給你指正一番。”
邢明連忙擺手,“謝掌門厚愛,弟子又覺得煉製靜合丹不難了……”
秦悅忍不住笑了出來,朝邢初看了一眼,“邢長老,你這位外甥半點沒學到你的老謀深算啊。”
她看到邢明煉製靜合丹的那一剎那,就懷疑此事的真假。倒不是她看不起邢明,他這種倚仗家中長輩的身份地位,肆意橫行霸道的人,煉製靈材難得手訣卻簡單的高階丹藥,倒有幾分可能,煉製所需靈材稀鬆平常,手訣卻繁複至極的靜合丹,斷無可能!
這事兒換做不通煉丹之人,興許能輕易煳弄過去。遇上秦悅這種精通丹道的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若邢明不慌不亂,從容應對,打出幾個煉丹的法印,或許還能瞞過秦悅。偏他對煉丹一竅不通,秦悅問起來的時候已然心下大亂,自是前言不搭後語,原形畢露。
邢初心中暗罵了一句“蠢材”,隨後便向秦悅告罪,“家中後輩不學無術,讓掌門見笑了。我這便把他帶回去好好教養。”
秦悅笑了,“自是要帶回去好好教養。”她把“帶回去”三個字咬得格外重。
邢初心頭一震。
秦悅繼續道:“從今往後,你,連同你這個外甥,都不再是素雲宗弟子。你為了族中小輩徇私舞弊,罔顧門規,至於邢明……在外濫用素雲宗的名頭,抹黑宗門,不堪為本宗弟子。”
一頂頂帽子扣下來,邢明頓時懵了。邢初倒是清醒,拉著邢明跪下了。
他也知道,自己唯有待在素雲宗,才是人人敬仰的一宗長老,若被秦悅攆走,日後定無立足之地,而且恐於道心有礙……
他的心思急轉,暗忖:“墨寧道君只把我一人喚來,並未讓其他四位長老一同看我的好戲,說明她並非真的想把我趕出素雲宗……我須添幾個籌碼,方可令她消了把我攆走的心思。”
但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奇珍異寶可以打動仙渡期的前輩。默了許久,才道:“墨寧掌門,晚輩先前不知自己釀成大錯,現經掌門提點,方知自己幹了這等荒唐事。還請掌門寬宥,給我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
秦悅一言不發,不為所動。
邢初乾脆破罐子破摔,“掌門離宗數十載,只知我徇私背義,卻不知李長老和黃長老多次貪墨門中財物,常長老更是在門派大選中公然收取靈石賄賂,唯行賄者可入宗門……”
細數之下,只有一個名喚姜原的長老不曾以權謀私。
邢初把這些醃事兒一件件地說了。他心想,若主動交代這些能將功折罪,自然最好;若不能,至少也把旁人拖下了水。屆時大家一起被遣離宗門,誰也別笑話誰。
其實秦悅把邢初單獨喊來的目的就在於此。
若五大長老齊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