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聽人報,說是太皇太后有請,這下,倒是讓芳儀心裡一突。平時,芳儀是日日帶著人去給太皇太后請安的,有時候也 會單獨去太皇太后處獻獻孝心,可是,太皇太后主動讓人找她去,這樣的情形卻是不多見的。
要說,芳儀在這兒,除了康熙外,最怕的也就是這個太皇太后了,這孝莊的威名,即使前世史白如她,也是知道的。雖然往日裡,太皇太后 見了他們都是慈眉善目的,有時候還任由後/宮一干女人在她的面前說笑嬉鬧、明爭暗鬥的。可是,芳儀卻始終記得,那一年,自己在宮中待選, 而姐姐卻身患“重病”好像是時日無多,自己被帶到太皇太后的面前。那時候,一路上是怎麼走的,她已經不記得了,哪怕就是在當初,自己也 是迷迷糊糊的。只是,跪在孝莊面前,那種壓得她透不過氣來的氣勢,像是連心跳都會停止似的,她想,她至死都不會忘記的,所以,日後,即 便太皇太后多麼慈善,她在這位老人家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無法放得開的。
說也奇怪,孝莊也知道芳儀的拘謹,卻是由著芳儀,並沒有懷柔,也沒想著改善過。但是,太皇太后也不曾刻意刁難過芳儀。除了剛剛的大 婚那會兒,孝莊似有若無的打壓,在芳儀恭敬的領受了之後,孝莊就一直沒有什麼動作。而芳儀時刻準備著,卻始終等不來太皇太后的招數,非 但如此,每每芳儀有求,太皇太后也是順水推舟的應了。別說什麼有時候芳儀是私下煩勞的蘇麻喇姑,可若是沒有太皇太后的默許,蘇麻喇姑怎 麼會私自出手的?
芳儀急急忙忙的換了衣裳,就匆匆的趕往慈寧宮了。一路上,就想著太皇太后找自己的緣由。想遍了內內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芳儀也只能 把思慮停留在最近大大小小的事情上頭了。
明明是太皇太后傳召的,可是等芳儀進了慈寧宮正殿,卻沒有見到太皇太后。芳儀也只有一聲不吭的在正殿裡頭恭敬的等著。
芳儀知道太皇太后注重規矩,來時換衣也頗正式,連腳上的旗鞋也是正正經經的高花盆底,並不是拼時的那個低矮款底的,所以這會兒罰站 ,就辛苦了點。終於在她搖搖晃晃的事後,才被人請往後堂。
芳儀在來的時候就盤算過了,後又罰了站,自然是明白,太皇太后是存了敲打自己的想頭,所以進去以後,就更加恭敬了。雖然不是行的磕 頭禮,卻是小輩們見長輩的深蹲福禮。其實,真要說起來,這個深蹲福禮,比那磕頭還累得慌。
這時,太皇太后就這麼由著芳儀蹲著,像是沒看到芳儀。而芳儀也只能這麼耗著,不過,沒多時身子就有點兒搖晃了,可芳儀還只能盡力的 忍著,竭力保持身子的不晃動,箇中滋味,苦不堪言。
就在芳儀快要撲到在地上時,太皇太后才開口說了個免字。
“你是個聰明的,自然已經猜出了我找你過來是為了什麼。”孝莊冷冷的開了口,頓了頓,才繼續說道:“自打定下了你,我就一直看著, 還算是個懂事的。對聖上知疼知熱的,在教養孩子上頭也是不錯的。也頗知進退,最主要的是,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對那些庶妃庶子也沒存下些 歪心思。就是對自己的孃家,也沒討官要爵,時時膩在一起。我看你也算得上對得住你的身份,是個天子的媳婦兒,也就一直幫襯著你。但是, 你可要時刻記住,何謂天子,何謂皇后,何謂母儀天下。”
說道這裡,太皇太后老臉一端,再無平日的慈善,就是那雙眼睛,也是嚴厲的,銳利的看著芳儀,身上氣勢十足。芳儀一下子覺得,好像是 一下子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午後,而且她照樣的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不光如此,芳儀被那雙利眼看著,像是自己的那些小心思都無所遁形,而自己 的那些個小把戲,好像也被這個人知之甚祥。
芳儀知道自己實在是比不上太皇太后,自己是在和平年代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