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窗簾雖然是拉上的,但是還是有日光從窗簾的縫隙處透進來。她摸摸櫃子旁的手錶,看了眼,已經十點了。
可還是渾身痠痛。
紀憶撐著手臂,順著床頭做起來,她摸著自己的額頭,還是覺得有些發燒。燒沒有退……這個念頭將整個心情都變得灰暗恐懼了,她想到,這一個多月聽到的各種新聞報道,抱著膝蓋默默坐了會兒,就去摸自己的外衣,穿上。
她還沒下床,季成陽就走進來了。
他端著剛才煮好的粥,還有一小碟的醃黃瓜,順便還拿來了溫度計。“我剛才感覺你好像又燒起來了,來,先量一下體溫,再吃早飯。”季成陽在床邊坐下來,將粥和小碟鹹菜放在床頭的櫃子上,沒去拉窗簾,反倒是開啟床頭燈。
她沒吭聲,靠著床頭,等季成陽將溫度計遞過來,也沒接:“我在發燒,不用量了……”眼淚開始不自覺地浮上來,在眼眶裡晃盪著,她低頭掩飾,“你昨天不來學校找我就好了。”
他輕聲打斷她:“量體溫。”
她聲音越發低,自說自的:“要我真是非典,你肯定被傳染了,呼吸和唾液都能傳染,你離我一直這麼近,肯定躲不開……”
“西西。”他再次打斷。
“我一會兒自己去醫院,”她哽咽著說,“你千萬別陪我去,會和我一起被關起來的。”
“西西。”季成陽的聲音很低。
“說不定你沒發燒呢,過幾天就沒事兒了……”
她低頭,不停攪著被子,覺得自己簡直喪氣死了,根本都只會給他惹麻煩。萬一真是非典怎麼辦,怎麼辦啊……深藍色的被套在手心裡擰成了團,她想到那些可怕的死亡數字,越來越害怕,想到季成陽會被傳染,又開始自責,這兩種低落的情緒糾纏在一起,讓她覺得胃都開始擰著疼,疼得只想哭,眼淚不受控制就掉下來。
有手指摸上紀憶的臉,抹掉那些眼淚:“你不會有事,不要胡思亂想了。”
就在她想要繼續說話的時候,下巴就被那隻手抬起來,季成陽直接用動作擊碎了她的內疚和自責。他的手指很自然插入她因為整晚發燒而有些溼意的長髮裡,將她的頭託著靠近自己,他這次是真的在吻她。
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在發燒。
或者壓根就沒考慮過她是不是非典,自己會不會因為親吻被傳染。
紀憶感覺自己的嘴唇在被輕輕吮吸著,頭暈目眩地抓住他T恤前襟。他的舌尖抵開她柔軟的嘴唇,就這麼試著去找到她的舌頭,微微糾纏著,吮吸了會兒。這種完全陌生和溫柔的接觸,讓紀憶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她沒有絲毫抵抗,只是承受。
連指尖都變得軟綿綿的。
他的手掌碰到她的小耳朵,就滑下來,輕輕地揉捏著那裡。一瞬的酥麻讓她不自主地顫抖,眼淚珠子還在臉上,滑下來,有些鹹,兩個人都嚐到了這個味道。漸漸地,季成陽開始加深那種糾纏的感覺,深入喉嚨,紀憶整個人都被吻得失去意識,喘不過氣。
整個過程裡,她只迷迷糊糊地,又覺得特想哭。
是那種特別幸福的哭。
這是兩個人的初吻。
季成陽覺得自己快淪陷在她溫柔的順從裡,近乎執著地加深著這個吻。當所有都開始,你會發現感情累積太久的可怕效果,他貪戀這種感覺,手摸著她的耳垂,側臉弧度,還有脖頸,直到滑到她胸前,不由自主地撫摸揉捏她柔軟的胸。
紀憶被這種太過陌生的撫摸感覺所刺激,微微顫抖著,將身子縮了縮。
就是這稍微的躲避動作,讓季成陽突然停下來。
他終於察覺出自己渴望繼續做什麼,及時鬆開懷裡的人,將她慢慢推開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