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如匹練一般,窺定破綻,及時刺出。
高壽心慌意亂之間,陡然大喝一聲,大車輪、大錯步、大翻身,好不容易閃了開來。
眼前劍影一閃,楚韻如一劍直刺眉心。
高壽右手的劍回救不及,左手及時一抬,拈住了楚韻如的劍尖,就待以內力順著劍身攻過去,欺負楚韻如功力不足,叫她好看。
哪知楚韻如立刻鬆手棄劍,高壽一怔,楚韻如已欺近身前,玉指連點,已將他胸前八個穴道籠住。
高壽右手的劍根本來不及刺殺已然貼身的敵人,左手拈著一把寶劍的劍尖還沒鬆開,身後又有兩道奇銳的劍風,一指頭,一指背,迫得他不得不閃,心中還在思疑自己所中的毒。好不容易險之又險的避開後面兩道劍風,胸口終是一麻,被點中了三處穴道。
楚韻如一招得手,再不停留,順著他的胸口一路點下來,直點了二十多處穴道,確保他衝不破,這才放手後退。
她心中還在慶幸,總算自己把穴位記得準,沒有點錯。額上已是汗如雨下,右手痠疼得直如斷了一般,身子搖搖欲倒,暗自還為自己居然可以堅持到這種地步而感到震驚。
容若大叫一聲,撲了過去,雙手扶住楚韻如,連聲道:“韻如,你怎麼樣?”回頭又衝納蘭玉吼:“快把解藥拿來。”
“哪有什麼解藥。我自知武功不足,為了自保,便在箭上做些小手腳,也帶些小玩意在身上,所謂的毒藥毒箭,不過只是一些麻藥,那斷魂粉,也只是普通的花粉。”納蘭玉忙開口說明。
聽了這話,傷重的秦福和被制了穴道的高壽,一起往上翻白眼,發出一聲大叫,生生被氣得暈了過去。
容若心中微松,卻覺懷中香軟嬌軀柔弱無力,心中又是痛極,耳旁聽輕柔的聲音低問:“皇上,你沒有事就好了。”
容若眼中見她蒼白的臉上,展開花一般的笑顏,更是又愧又悔,顫聲道:“韻如,你為何待我這樣好?你為何要為我這般拼命,你……”
楚韻如溫柔微笑,連笑容都是虛弱的。
剛才的一戰,用盡了她所有的心力,讓她現在連站都站不住,只得依靠在容若的懷中。
為什麼這般拼命?為什麼忽然間,什麼害怕,什麼膽怯,都忘記了?
她又何嘗知道?只知他遇險,她便撲了過去,根本沒有思索的餘地,更不會去考慮為了什麼。
她只是微笑,笑得如一朵花,靜靜地開放。
容若凝視她蒼白含笑的臉,忽然垂下了頭,火熱的額抵在她輕輕起伏的肩頭,久久不動。
有一陣子,楚韻如幾乎以為他哭了,但並沒有。
過了很久,楚韻如才聽到他一字一字地說:“我發誓,從今以後,再不會叫你這樣為我拼命,我會好好保護你,絕不讓你受傷害,絕不再任由你一個人拼力苦戰,我卻束手無策的事情再發生。”
他一直沒有抬頭,他的聲音也不大,但字字句句,竟深沉得像不是由口中說出,而是直接從心裡喊出,又流進她的心中一般。
楚韻如垂手,本已無力的纖手,悄悄的抱住這男子因為傷心而伏在她肩上不肯抬起的頭,心中一片溫柔。
她早已忘記了剛才的血戰,也忘懷了此刻的行為多麼不合她所學習的禮法規矩。
沒有人能真正瞭解,容若是在怎樣的心情下說出這句話的,沒有人能真正明白,為了實踐這句諾言,容若準備付出什麼,又將會付出什麼。
只是,幾乎每個人都被這一對不知不覺擁抱在一起的男女所震動。
陽光下,楚韻如微笑的臉容如一幅最美麗的畫,容若緊擁她的雙手,似一個永不變更的承諾。
蘇良和趙儀,本來還想冷笑一聲,嘲笑幾句,這個沒用的皇帝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