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對方一聽是章澤,要不就讓他坐了冷板凳,要不就直接避而不見。快到中午的時候,才有一人似乎是於心不忍,給章澤遞了個條子出來,說章侍郎的事是和親王盯著的,沒人敢幫忙。
“這種時候,還是快些去求親王殿下原諒才是。”
章澤憤然起身離開,在監牢門口又徘徊了一陣,依舊沒有誰能夠帶他進去看章侍郎一眼。他在徘徊許久,選擇離開。
回到章家,原本就只有兩個主人的院子如今顯得更加冷清。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就連下人們都不敢輕易開口。章澤在自己的書房裡坐了一會兒,想起當日父親與自己殷切對話,剎那間悲從中來,眼淚刷地落了下來。
好一會兒,他抹去了眼淚,起身去了章侍郎的書房。
書房就算沒有了主人,也依舊是乾淨整潔的,唯有桌面上一片混亂——那是因為下人們都不敢動章侍郎桌面上的東西。
章澤在書桌前坐下,呆呆地看著桌面發呆。過了好長時間,他才回過神,拿起桌面上的紙張沒什麼意識地看。
都是些散亂的稿子,上面是章侍郎當日的草稿,不過零零落落並不成句。
章澤一張一張地將這些紙撿起來,按照順序歸納起來,整齊地放到一邊。桌面上很快就顯得井然有序起來,只剩下零星的兩張紙。
但是,就是這兩張紙,讓章澤泣不成聲。
那是章侍郎的獨白。人到中年,妻子、女兒都先後離去,只剩下父子兩人相依為命,這樣的打擊,對一個男人來說,也是難以承受的。
斷斷續續的語句述說著章侍郎內心的不平靜,述說著章侍郎在發現妻子女兒都離去的陰謀時的沉痛與不安,說著對章澤的擔心,以及自己是不是要為了章澤而繼續苟活下去的不確定。
章澤看著這些句子,一邊抹去眼淚,一邊將紙張都撿起來,小心地塞進了自己的衣袖了。
他覺得,有些事自己也許需要再多想一想。
特別是章侍郎在這些字句中透露出來的東西。
容鉉聽到手下的人來報,說東西已經曲折地塞到了章侍郎家的書房,如今章澤已經注意到了之後,就揮手讓人下去了。
將手中的帕子放到一邊,容鉉心中不無惡意地想,也不知道如果和親王知道有這麼多人一心一意要置他於死地,心中到底會怎麼想。
從他平日的表現就可以看出,這人是個妄尊自大又野心勃勃的,大概從未想過,自己的至親,自己的下屬都會同時對自己心中潛藏著恨意吧。
不過如同那叫做沈君梓的傢伙所說,這世上很多的恨意確實無稽,可是更多的,都是因為感受到了你身上的惡意。容鉉深以為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和親王雖然比上輩子更有能力,可是這輩子,自己能利用的人也更多。一旦將他去除,皇帝對自己的猜忌也會達到最高點吧。
他這樣想著,唇邊的笑意越發濃厚了。
如果能離開,倒不失為一個好選擇。可是如果離開了,還是有些不甘心啊……至少這樣,就不能名正言順地娶章繡錦了。
自己倒是能給自己安排假身份,但是章家好歹也是書香世家,一般的身份,娶庶女旁支可以,嫡枝嫡女,根本就是不能想的事。
所以,還是在這邊先過下去好了。等皇后的喪期過去,手中捏著的那份詔書能夠名正言順的拿出來之後……
他走下了臺階,去了容鈞的宮室。
章繡錦被章繡妍拉著,站在樹叢背後,姐妹兩人竊竊私語。她好笑地看著不遠處跟著的丫鬟們,對她們做了個手勢,讓她們先到一邊去,不要過來。
章繡妍卻完全不曾注意這些,只是拉了章繡錦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心中的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