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驕正在撒料,見她來了,“自己找個小凳子。”
有人拎著端個凳子遞給她,“謝謝。”
把孩子緊張地雙手直襬,“不……不客氣。”旁邊響起嗤嗤嗤地偷笑聲。
田世舒歪頭,壞心道:“我在這兒是不是影響你們玩樂了?”
孩子們趕緊都搖頭,“沒有,沒有。”
田驕看著這群半大孩子,有點恨鐵不成鋼,“怎麼出來了?”
“想吃口熱乎的。”田世舒接過他遞來的肉皮,“酒怎麼樣?”
“咋一開始甘甜爽口,後又帶著凜冽,和別人家的不一樣。”
“妹妹,為何家中這麼多新鮮吃食也不開個鋪子?”
田世舒挑眉:“錢不夠花了?”
田驕道:“夠花呀!”
“那就行了,開吃食鋪子太辛苦,起早貪黑的,不值當。明年二哥若是在家,幾個作坊你要接管了,我可是一點不想管。”
“我都聽說了,去年你也只是查查賬而已!”田驕笑道:“如今懶成這樣了?”
田世舒道:“我啊終極夢想就是混吃等死。”
“大年下的說什麼死不死的,不嫌晦氣。”田驕還是很在意這個的。
“大哥不是來信說正月十五前趕回家嗎,讓他管鋪子,他讀聖賢書的也得接觸接觸咱們升斗小民的生計。”田驕三分調笑七分認真地道。
“那我不管,你們倆商量。”
不過田驕的願望到底落空,田世昌未能如約返鄉。
正月初一懷王侍從發動宮庭政變失敗,皇帝動怒,從守皇城安危的京郊大營撥出五千精兵北上捉拿懷王進京,豈料鎮守葦澤關的守將無令進京半路截殺王師。
一時間各種訊息甚囂塵上,五臺山上修行的僧人不忍北地百姓苦上加苦,下山參與平叛。
葦澤關乃是三晉門戶,如今守將叛亂,唯恐引起外族異動,殊像寺的主持寫信到少林求援。
少林三百僧人奉命千里馳援。田世昌所在戒律堂由首座親自帶成年的僧人都下山了。
田家收到信時正月十五已過完了,新學期開學,一家人都在鎮上忙碌,田立人讀過信之後望向窗外不發一言。
田世舒拉著田驕來到他房間,“二哥,這樣乾等著可不行!”
“那怎麼辦?我去找他!”若他此刻在寺院一定也隨隊伍北上了。
田世舒搖頭,“二哥,重點不是這個!叛亂的是剛到封地的王爺,只怕早有準備,那叛軍可是有強弓硬弩、身披鎧甲的將士,僧人卻只是血肉之軀,如何抵擋得住?”
“那怎麼辦?”
“別慌!這事兒發生在半個月前,在大哥他們出發前,朝廷一定先有動作,若朝廷派兵過去,那麼大哥他們只是襄助五臺山僧人們,只要策應朝廷作戰就好,或許軍隊也會給他們裝備。咱們?咱們的當務之急是釜底抽薪。”田世舒兩手一拍。
“二哥可知道北地的官兵來自哪裡?”
“這得問誰?”田驕撓頭,急得在地上直畫圈。
“妹妹你先說想法?”
“我的想法是擾亂軍心。咱們可以印傳單散發到叛軍中去,陳說厲害,還可以再寫傳單到他們家鄉去,他們就算沒有家人入伍也害怕株連,有孩子在北邊的最好讓他們去把孩子領回家。”
“這能行?”
“行不行的試試總歸比干等著強。我去找爹爹寫告知書,你去找吳浩然問問,這人在京城待了那麼久總不會真什麼都不知道。”
田驕真替吳浩然捏把汗,人家一個書生,怎麼可能知道軍隊防務?
別說,他還真知道。
國子監有許多將門之後,說是讀書,其實是各家留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