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大口喘著氣。可能是我太難受了,弟弟一直給我喊咬緊牙,咬緊牙。
本身我家就在鎮上,平時覺得到醫院很近的路今天覺得太長太長了,老是到不了醫院。
“咋還沒到?咋還沒到?”我不停地問弟弟。
“馬上就到,馬上就到”。弟弟說著可能是感到我胳膊的抖動,哭著說,“哥,咱不疼,咱不疼。”
平時和我作對的大弟今天顯得如此的成熟!如此的懂事!現在想想,我到死都一直記著我弟弟的那句讓,我一想到就滿眼是淚。這可能就是親情的力量吧,也是親情的偉大所在吧。
終於到醫院了,我爸叮嚀大弟扶著我,他急急忙忙向裡面跑去找大夫了。
於是,檢查、消毒,清洗、打麻藥,一陣程式後,當麻藥打完後就坐在醫院的換藥室裡,手放在辦公桌上,看著大夫給我縫傷口。
那時醫療技術落後,縫完針,沒有象現在這樣掛吊瓶、也沒有留院觀察之說,大夫給我帶了些吃的消炎藥和止痛藥就讓我們回家了。
“那你媽知道不?”沈莎莎插言道。
你聽我說,我媽早上去隊裡勞動了。我們從醫院回來後,圍坐在小弟身邊。昨天下午我給他把肉吃多了,引起發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覺。
當我媽下工回到家看到我右胳膊纏著的紗布時,慌忙放下鋤頭跑到我跟前,急促地問,“你這是咋了?你這是咋了?”
我沒有吭聲。看了一旁邊的父親。
在一旁的父親說了聲:“我回來惹的禍。”
“你打娃了?”
父親點了點頭。
“你咋打的,打的這麼厲害!”
“沒把握住。”
“把握,把握!打娃還講把握不把握的。我不是跟你說嚇唬嚇唬就行了,你還真下手了。得是這娃不是你親生的?”
我媽埋怨著厲害著我爸,我爸,,他只是個抽菸,不吭聲。
我媽問我手指能活動不,我把手攥住又鬆開。看到我手活動自如,我媽放心了:“這就好,這就好。”
我媽又問躺在床上的弟弟燒退了沒?
大妹把剛浸過水的毛巾敷在小弟額頭上,小聲說:“沒早上燙了。”
“你看娃著,我做飯去。”
說完就進廚房和大妹做飯去了。
有時候壞事裡面還有好事。我受傷之後突然地位升高了不少。
弟弟妹妹都殷勤地給我端水端飯,不讓幹啥,真是姐弟多了幸福多啊!哪像現在,一對夫妻只生一個孩子,病了都沒個人陪著玩,只有辛苦父母親。
吳子玄說著,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兒子。
沈莎莎看了吳子玄一眼:“講完了?”
“今天就講到這。以後再講。我突然想到個事問你一下?”
“你說,啥事?”
“我想知道你是咋一樣吃上公家飯的?”
“我也不太明白,都是我媽辦的。但我知道我是土地工。”
“土地工?”吳子玄重複了幾遍,突然明白了:“那你就是那一批政府徵地換工作的人,大夥叫土地工?”
“就是的。”
“真羨慕你們這些有工資的人,至少不為吃飯發愁。”吳之玄感嘆著。
“吃飯?你大款還愁沒飯吃?”沈莎莎對他的話感到不解。
“別提大款不大款,主要還是把人餓怕了,那些年少吃缺穿的,我媽給我做的衣服我倆個兄弟都穿過,縫縫補補的就這麼穿。實在沒啥吃了,偷隊裡的紅芋,碗豆,碗豆還把人吃的整天放屁呢,我老想著如果不放屁,是不是我就不餓了,屁可能能把肚子撐飽……”
哈哈哈哈,沈莎莎大笑了起來:“你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