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程無數次想帥氣地拂袖而去,但是無奈勁兒沒程舟那麼大,一直被壓著不讓走,連屁股都離不開椅子,程舟一邊顧著給他媽說話,她媽讓他和那女孩聊天,一邊要安慰周寄安,周寄安也不鳥他,她也不打算走了,這飯還是要吃的。
畢竟來一趟,該花的錢都花了,人也給糟踐夠了,飯都不吃就回去,感覺自己啥也沒賺到,只獲得了一個受氣包的榮譽稱號。
程舟見她食慾大增以為她沒事了,哪裡知道這才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最後人都下桌了才發覺周寄安一句話都還沒說,他鬆手的時候她手腕都青了,那個時候她就愣愣地看著那痕跡,還摸了兩下,感覺不是真的一樣。
那時她心裡琢磨著有點奇怪,現在想來那可能是失望。
她就是太體諒程舟了,怕他在女朋友和老媽之間難做,這麼忍著忍著,他還真以為她對她媽沒脾氣,前一天兩人還溝透過他媽這事,程舟說了些軟話,讓她讓著點她媽。
她是聽不得這些話的,她哪一次回去不是恭敬有佳禮貌問候了,就差沒說太后吉祥了。該買的東西一點也沒少買,該帶的東西一點也沒少帶,她都死活不讓程舟付錢,免得他那個媽又當面酸她說買這些沒用的東西做什麼,花的還不是她兒子的錢。
沒用的東西周寄安還是要挑時間買,免得又被說沒禮數,上門拜訪手上也不提點東西。
周寄安也知道程家是有錢,但是她又不貪圖他們家一分錢,也沒用過他們程家一分錢,他媽那話說的就差沒把包養兩字宣之於口了,她當場就蹶了她一蹄子:阿姨你這話就不對了,這東西都是用我自己的錢買的,沒讓程舟插過手,生怕有些人啊,覺得我佔了天大的好處,每次在一起花的錢都是AA制,我也沒佔過程舟半毛錢的便宜,所以這事咱們還是得說清楚,不要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周寄安感覺自己都快忍成韓信了,程舟還說讓著點她媽,就像每次回去都在欺負他媽似的,誰敢啊?拔她一根毛,拂她一個面兒,她都能把眼睛當成炮筒,不要彈藥地往外面轟。她不就反駁過那麼一次嗎,而且她說的話沒一句是假的。
他媽那氣度就跟針尖尖似的,堵她一句她能記你一輩子,自己說不過就叫程舟,是了,她周寄安是生不出怎麼孝順的兒子,但是當時看到程舟那幾天因為這事沒睡好覺搞出來的黑眼圈頓時就啞了。
兩人都在一起那麼久,每年都會回去折騰這麼幾次,她媽一直是那個態度,要麼不理不睬,要麼諷刺挖苦,不知道的還以為程舟把仇人家的女兒領進門了,傳說歷經了九九八十一難就能修成正果,哪裡又知道八十一難之後還有八十一難。
“那個時候倒是沒有想過,除了要解決外人的阻礙,還要解決來自對方的阻礙。”
之前一想起程舟這事她就免不了要自厭自棄,既痛恨自己的心軟,又厭棄惡自己的優柔寡斷,看別人的事倒是一清二楚,到自己這邊就是一團亂糟糟的毛線,橫著豎著理都要打結。
現在雖然開了豁口,但是她這情緒容易反反覆覆,同一個問題,前面想通了,後面記起了,還要重新通一次,少不了要折騰自己。
路稚寧沉著臉,朝門那邊看了一眼:“他媽老是欺負你?”
一說起程舟他媽,她就來氣:“她媽覺得我是山旮旯裡出來的,眼界兒不高,配不上他那樣的家庭,父親還是個暴發戶,沒什麼素質。”她點了點頭,“唔,廢話一大堆,就這點倒是說的在理,他確實沒什麼素質。”
路稚寧面色暗沉如墨,黑的都快能掐出水了還隱忍不發,如同在那張表象之下醞釀暴風驟雨,就是不看臉,周身的氣壓也是低到了極點。
他不用想也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早知道,早知道他就應該尋上門,讓周寄安跟他斷了,想到外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