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和那小二有些貓膩。
顧子青面露不豫,狠狠瞪了眼媒人,媒人嚇了一跳,立馬噤聲,低著頭不說話。
屋中除了顧子青和媒人,還有李沐和那個面癱的男人,因料想不到林忘會拒絕,所以顧子青也沒讓他倆離開,這會難免覺得有些覺得失了面子,冷著臉不說話。
面癱男人尷尬地將視線瞥向另一邊,也不知說什麼安慰,只能站著一動不動,讓別人當自己不存在。
李沐則看了一眼媒人,上來打圓場道:“行了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們嗎?八成沒在林忘那得到好處,故意說些這樣的話。”
媒人聽了後想反駁,可一看顧子青陰沉的表情,什麼話都吞了回去。
“行了,你下去吧。”顧子青嗓音微冷,也不看他。
媒人聞言,迫不及待出去了,他一走,顧子青又不說話了,半垂眼瞼,不知想些什麼。
李沐走上前,故作輕鬆說:“老大,那小哥這種反應,你應該高興啊。”
顧子青冷笑一聲:“他拒絕了我,我反而該高興?”
“你想啊,虞城誰人不知顧二爺的本事?家有巨產,又和當朝沈步帥是親戚,一般的小哥要知自己被顧二爺看上,怕是樂的鼻涕都冒泡了。”
顧子青被他最後一句話逗樂了,表情有些放鬆。
“那個小哥既然拒絕,那就證明他不是衝著老大你的身份去的,當然要高興這小哥不同於一般人。”
“行了行了,我看你比媒人還能說,說的天花亂墜,你說你當初何必上山當強盜,你要一早去當媒人,保證賺得盆滿缽滿。”
李沐撇著嘴,翻了翻眼睛。
顧子青的右手噠噠叩著桌面,他不緊不慢地說:“也許是欲擒故縱呢!”
一直未說話的面癱男人終於開了口:“我上次去送錢,他一副開心的模樣,看著不像是那種脫俗的人,沒準真是欲擒故縱。”
顧子青聽他這麼說,心裡比剛剛得知林忘拒絕自己還要堵心,他不希望林忘是個這麼有心機的人。
李沐無奈地看了眼面癱男,若不是倆人離著遠,他都恨不得過去踹一腳:“無論是哪樣,老大你先疏遠一下他再說。”
“就是不為他,也是該離開一陣子了,這次去‘占城國’,我也同船去。”
底下倆人聞言大吃一驚:“老大,那占城混亂,你不要跟著去了。”
顧子青搖頭:“占城國亂,那是因為食物稀少,又聽說他們那大旱了幾個月,鬧了嚴重的饑荒,是以搶匪越來越多,但換句話說,食物價格必定跟著水漲船高,他們國的犀角每次只賣這麼一點,那犀角在咱們這是稀罕玩意,這次去,定找他多換一些。”
於是三人又商討了一個月後出海的細節,倒把林忘的事丟開了。
林忘自打拒絕了顧二爺,心中一直提心吊膽,就怕惹了對方,再使手段對付自己,可一連等了十來天,風平浪靜,無任何事情發生,林忘的心漸漸回到了肚子裡,他想對方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再說也不是多喜歡自己,自己又是個小人物,顧子青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這麼一想,倒覺得他胸襟豁達,不是斤斤計較的男人。
又過了些日子,天氣總算沒那麼熱了,街上的小孩紛紛嚷著“秋來秋來”,伴隨著童聲,瓜果梨棗也多了起來,核桃般大小的甜棗紅彤彤,買來不吃當擺設,瞧著都喜人。
轉眼七月七,正是乞巧節,原來在這個世界,也有牛郎織女的傳說,但乞巧節的意義,和現代的“中國式情人節”很不同,這一日,主要還是人們“乞願”。
到了這日,全城兒童子女,無論貧富,皆穿新衣,便是如吳大他們這種在養濟院過活的孩子,沒有新衣穿,也都將之前的衣服洗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