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坐過去咯。”
“是的,她們都來噠,你還坐在這邊幹什麼咯?有什麼意思?過去咯,一路玩。勇雞巴,你們也一起過來唦。人多,講白話(方言,聊天、閒談)有意思。”說到這裡,那個年輕人還故意壓低聲音,很曖昧地看著何勇,笑著說,“人多,路子也多些唦。”
何勇心領神會,報以一笑,邊起身邊看向我這邊,叫道:“義傑,走咯,一起過去,到那邊去玩。”
我其實已經決定開口告訴他,我不去。無論是剛才那些女孩的表情,還是林飛嘴角的那一抹微笑,都已經讓我對這個夜晚感到興趣索然。我留在這裡的唯一原因是兄弟,既然現在兄弟們有了更開心的地方,我也就不用再跟著去丟人,我可以走了,回到自己那個雖然孤獨,卻也沒有人鄙視我、沒有人嘲諷我的世界裡。
但是,還來不及回答,我就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哎呀,勇雞巴,你怎麼這麼不懂味啊?你喊他搞什麼唦?你喊他了,到時候,只怕連我們都搞不到妹子了。還有哪個妹子不曉得他咯?義色,你回去帶你自己的伢兒(方言,小孩,兒女)去吧,還在這裡湊什麼熱鬧?”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叫我義色。
那一瞬間,何勇眼裡的歉意與那些女孩們略帶同情的嗤笑,讓我領會到了這個外號背後所包含的那些壓得我喘不過氣的含義。抬起頭,我看見林飛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毫不掩飾他的輕蔑與挑釁,直勾勾地盯著我。
雙膝一緊,站起身來的那一刻,我發現自己手上那本厚厚的《五鳳朝陽刀》,已經劈頭蓋臉地對著林飛飛了過去。
“砰!”書本砸在了毫無防備的林飛頭上。他右手捂著頭,看了我大概半秒鐘之後,大罵道:“操你媽!”
他飛快地朝我撲了過來,沒有撲到。因為幾乎在他動身的同一瞬間,皮鐵明已經一把扯住了他。何勇則站到了我們之間,右手抵著他的胸膛,說:“林飛,你搞什麼?他是我的兄弟。”
在女孩的注視下,林飛已經變得歇斯底里,奮力想要掙脫皮鐵明和鴨子的環抱,大吼著說:“老子管你!小雜種,還敢打我。老子要弄死他!勇雞巴,不關你的事,你莫要多管閒事。今天哪個來噠我都不給面子。”
何勇沉默了一兩秒鐘,然後讓了開來,指著我這邊,對林飛說:“那好,那你去咯,去打唦。鐵明、鴨子,莫拖住他,讓他去。”
何勇的奇怪態度讓所有人都驚異萬分,皮鐵明和鴨子在看了他幾眼之後,終於還是聽從了他的建議,放開了手。林飛驚疑不定,看看何勇,又看看我,卻沒有移動,直到他看向了周圍的那些女孩。沒有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願意在自己中意的女孩面前丟人,林飛也一樣。
他一把推開身邊的鴨子,殺氣騰騰地向我走來。他與何勇擦身而過的時候,何勇猛地一腳踢在了他的腰間。女孩的尖叫聲響起,林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
“小雜種!”我狂吼著撲了上去。旁邊看電影的人喊叫著,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散開,在退潮的中心,卻有兩個黑色的影子逆流而上,跟隨著我一起撲了上去。
鴨子、鐵明!
一林
我不曉得自己打了多久,又是怎麼打的。我只感到了一種可以讓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的暢快。這是我離開學校之後再也沒有體會過的美妙感覺。它讓我忘記了身在何方,所為何來,所做何事。我快樂地陷入了癲狂。然後,我發現自己已經被何勇、鐵明、鴨子三人合力拉開,隱隱聽到一個說話聲響起:“義傑,莫搞噠,莫搞噠。差不多噠,也是認識的人,差不多噠。”
接著,世界又一次變得清晰,我看到了周圍探頭探腦、指指點點卻又噤如寒蟬的人們,看到了女孩臉上已經失色的花容,看到了兄弟們眼中的懇求,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