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的險招,我想出了一個更好的計劃。
北條告訴我,袁老闆有一個在當時來說很特別的隱私。
他嫖堂客。
當時的九鎮有一家“香港髮廊”,髮廊的老闆是一個來自九鎮附近鄉下的二十七八歲的女人。她在廣州某處給別人剪了幾年頭髮,回來後就在九鎮做起了自己的生意。
雖然店鋪名頭嚇人,但她的理髮手藝卻不咋的。我出獄之後就在那裡理了發,理完之後,我還是覺得獄警剪的光頭讓我看起來更帥一些。
手藝不行,生意應該也就不好。可是,“香港髮廊”的生意火爆得不得了,而且捧場的大都是九鎮上有點小錢的男人。理由很簡單,這個女人除了給人剪頭之外,暗地裡還做另外一門生意,給人洗頭,洗小頭。其中一個很喜歡找她洗小頭的顧客就是袁老闆,他們之間已經建立起了長期供求關係。
而北條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他也是這個女人的顧客之一,他深得這個女人的喜歡。
這些話落到夏冬、皮鐵明乃至述說者北條的耳中,僅僅只是一條帶著些許骯髒與原始刺激的豔聞而已,但是於我而言,卻無疑是當頭棒喝、醍醐灌頂,讓我聽出了一片新天地。
在中國,對於一個人的最高審判,不是法律也不是神,而是道德。
你恨一個人,不用費盡心思去找他犯了什麼罪,只要說他如何卑鄙、如何齷齪,你就可以大張旗鼓地搞臭他、整死他。
於是,我想到了一個辦袁老闆的法子。
我和皮鐵明、夏冬暗中跟了袁老闆兩天。兩天之後的晚上十點,幾腳踢開那扇並不結實的木門,我們將袁老闆堵在了“香港髮廊”二樓。
曼妙的呻吟聲驟然停止,一間並不溫馨的房,一張並不寬大的床,兩個一絲不掛的裸體像是兩片剖開的生豬肉,攤在我的面前,醜陋中卻帶著一絲原始的香豔與刺激。我看到了那個女人黝黑的體毛,也看到了袁老闆煞白的臉。我們將他們捆了起來,捆在了髮廊大門前的電線杆上。在整個過程中,我沒有去看他們的眼睛,也強迫自己不去聽他們苦苦的哀求。我們故意大聲地叫喚著,用道德來審判他們。
然後,我們通知了警察;然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再然後,我們悄然離開。
第二天,流言漫天飛舞,傳遍九鎮。在這樣嚴酷的形勢之下,袁老闆和那個女人一起進了局子。他悲傷的妻子要忙著哭天搶地,要忙著搭救那個負心的死鬼,還要忙著躲避從四面八方飛來的攻擊,只好把店子交給手下的一個人管理。
我們在鄉下收購了幾十斤橘子,送到那個店裡,很輕易就找到了一個不夠秤的理由,一通亂砸。
我沒有讓唐五失望,唐五也沒有讓我為難。最後一步,他站了出來,他派出了秦三。據說,秦三拿了一筆錢送給了袁老闆可憐的老婆,讓她去打點那些可以解救她老公的各路神仙。
唐五的收購站開業前兩天,袁老闆的收購站徹底關門。
我成功了,我邁出了我規劃的人生的第一步。
因為討好唐五,一個與我無冤無仇的人就這樣變成了犧牲品。他的生活軌跡也許會從此改變,他曾經擁有的一切也許都會離他而去,不再回來。
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壞人。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
擺平袁老闆之後,唐五並沒有感謝我,甚至都沒有正式地稱讚過我,就好像這件事從來都不曾發生。這讓我頗為失望,有些心灰意懶。
直到收購站正式開業的前一天,唐五突然說晚上請我到他家吃飯。準點到了之後,我才發現參加的人並不多,除了我和皮鐵明之外,還有秦三、何勇、一林。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家吃飯。
在喝酒的過程中,向來沉穩的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