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告訴你所有孩子的情況嗎?”
“你怎麼回答他的?我正在寫關於聖人的一段內容,要講這個問題,正覺得有些難呢。”
高培爾的校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略有些不滿地說道:“一般孩子不用講都明白這個詞的意思,沒什麼奇怪的。精神——物質,很自然的兩個對立面。一個向上一個向下。非常清楚,根本不需要解釋。”
“除非有個小淘氣,像那個孩子一樣,直截了當地提出這個問題。”
“他不接受道理。他說我們為什麼要從現實事物中抽取某種東西,把它稱之為精神,好像完全相反的兩樣東西?”
“他這樣說的!太——敏銳了。”
“對他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是太敏銳了。但於健康無益。”
“不過,精神並非是個提取的東西,是嗎?”
“我是這樣對他說的。可他說:‘生活在我看來就是一種,先生,我無法想出別的什麼來。對不起,先生,我已經試過了。’”
“他說——他不能想出什麼別的來。這太有趣了。你怎麼向他解釋呢?”
“對他這種特殊情況,我是用實際例子來作解釋的。”
“他滿意了嗎?”
“一點也沒有。他批評我所舉的例子。相當透徹,我得承認。他希望我能給他一個明確的定義。可是,你知道,戴維斯先生,生活中最基本的東西是無法定義的。他使我比以前更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所有最基本的東西,神性,永恆——信仰什麼?——好像有一種神聖之上的神聖是不能明確定義的。在我看來是這樣。為此爭辯是徒勞無益的。它剝奪了我們的尊嚴,他們的尊嚴……把我們降格成詭辯者,吹毛求疵的人。憑直覺我們就明白自己的意思是什麼,別人的意思是什麼。最好就這樣。”
“那麼你對他說,如果不明白精神的意思,就不要再想下去而是去等待。”
“和祈禱,”高培爾校長說,“我說的大意就是這樣,不完全精確。話說得不能太絕對,必須非常小心。後來,我讓他背《新約全書》中‘哥林多書’的第113章——不是把它當作答案,而是認為它具有啟發性——我希望這對他有效。”
“是否有效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這是難以捉摸的事,戴維斯先生。一個想與人爭辯的男孩不能太放任自流。什麼事都有個限度。”
“我猜想,”戴維斯小心翼翼地尋找合適的詞語,“這個男孩的情況不僅僅是任性。是不是由於他們的某種本能,由於他們和別人不一樣,他們可能看不到一些東西——一些我們出於習慣造成的並認可的極不完善,不清楚的東西……”
“我不敢苟同這樣的想法,”校長打斷他的話,“如果我還要對學生進行基本價值觀的測試,我就不能這樣主持這所好學校的工作,讓我一年一年招進來的學生攻擊生活和責任。”
“但是,如果很快你發現這樣的孩子不是一個而是十幾個——或者二十幾個?”
校長望著他的客人,“我希望不是這樣,戴維斯先生,”他說,“我但願不是這樣。你在給我提供做惡夢的材料——而不是思想——不是!”
“這裡也有,那裡也有。”戴維斯站在校長辦公室門前的臺階上說,“這孩子一定是他們中的一個。他們對生活的看法和我們不同。他們不能用我們的方式來思考它。他們讓我們開始懷疑眼前的生活是不是像我們一直以為的那樣。”
第七章有關火星人的訊息開始傳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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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個人類受到宇宙射線控制的認識是怎樣從最早的提出者萊德勞,那位天象儀俱樂部裡的紅臉壯漢(對於他,這僅僅是個一閃而過的怪異幻想)、戴維斯先生(第一位認真對待這件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