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貴人,敢問是來峴港經商還是投親?” 一聲突兀的話語自身後響起,將武家眾人都嚇了一跳。 武元慶回頭,見到一個相貌猥瑣的男子點頭哈腰一臉笑容,只是穿在身上皺巴巴的漢人衣衫顯得不倫不類。 或許這才是“沐猴而冠”的本意? 武元慶難得文青了一回…… 身邊的武元爽已經不滿喝叱道:“鬼鬼祟祟的,難不成想要頭咱們的東西?” 那男子嚇了一跳,兩隻手擺的飛快,連聲道:“不不不,諸位貴人別誤會,在這峴港誰敢偷漢人的東西?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還是怎地!小的乃是當地林邑人,平素便靠著在碼頭這邊給新來的漢人帶路為生……這峴港大街小巷甚至是周邊的縣城山坳,那就沒有小的不知道的地方,諸位若是人生地不熟,不妨讓小的為您帶路,報酬很便宜的,只需要賞賜幾個銅錢,小的便感激不盡……” 他這嘴皮子相當利索,噼裡啪啦口沫四濺,震得武家眾人一臉迷惑…… “你是林邑人?” 善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漢話說得也太好了吧? 而且一口關中口音,在這異域他鄉聽起來倍感親切,警惕性不經意的降至最低…… “是是是,小的土生土長的林邑人。” “這漢話說得好,太熟練了,好像咱們關中的口音?” 武元爽也有些好奇,問道。 那男子點頭哈腰,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在峴港,若是不會說幾句漢話,那可沒辦法謀生!現在整個林邑國的人都向著峴港蜂湧而來,只為了能給漢人幹活,報酬是咱們平時種地的千百倍,稻米不值錢,都被你們漢人一船一船買走了……小的大概有些天賦,所以漢話說的好。” 武元慶想了想,反正船上那些水手和商賈都因為善氏那句話而對他們一家人不待見,一下船便各奔東西,連個指路的都沒有…… “總督府,知道吧?” “這個必須知道!怎麼,幾位貴人要去總督府?” 男子有些詫異,也有些震驚。 大概總督府在峴港的威懾力足夠強悍,令人聞之色變…… 武元慶挺了挺胸,傲然道:“現任總督劉仁軌以前乃是吾家家僕,此次吾等不遠萬里來到峴港,便是應他之邀舉家遷徙,往後啊,吾家就在這峴港立足,整個峴港,某說如何就如何!” “嚯!” 男子張大嘴巴,不敢置通道:“當真?哎呀呀,當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諸位可是要前往總督府?小的給諸位貴人帶路,不要報酬!” 善氏欣喜道:“那感情好!” 能省就省,一貫的刻薄吝嗇。 武元爽奇道:“你不是以此為生麼,怎地不要報酬?” 男子苦著臉道:“給總督大人服務,小的不敢要錢,否則回頭會被打死的……” “呵呵!” 武氏兄弟相視一笑,這劉仁軌在峴港居然還有這等威風,以後靠著他,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橫著走了…… “那行,牽頭引路,到了地方,打賞少不了你!” 武元慶爽快說道,這兩兄弟皆是大手大腳慣了的,一擲千金的事兒做過不少,只要被侍候的舒服了,豈會在乎賞錢? 絲毫不去在意以往家資殷富,今日背井離鄉…… “嘿呦,您可當真是貴人!這氣度,沒說的!祝郎君您公侯萬代!” 武元慶哈哈大笑,意氣風發。 區區峴港簡直就是自己的後花園,想要弄錢豈非輕而易舉? 美好生活指日可待。 那男子指了指路旁一長溜裝飾簡陋的馬車,諂媚道:“您乃是大唐貴人,千金之體,受不得勞累。總督府在峴港城西,距離此地數里之遙,若是走著過去,或許您二位龍精虎猛不當事兒,但諸位女眷怕是堅持不住……要不咱找幾輛馬車,搭車過去?” 武元爽一聽這麼遠,忙道:“那行,你去找幾輛馬車過來,價錢無所謂。” 反正待會兒就要見到劉仁軌,且不說要給他們一家安排落腳之處,這車錢那也是必須要替著支付的,何必給劉仁軌省錢呢? 唯有善氏嘀咕兩聲:“走著去就好了,何必花這個冤枉錢……” 不過到底出門在外,也不好一直跟兩位大伯子頂撞,只好賭氣囊腮的認了…… 那林邑男子小跑著去路旁叫來三四輛馬車,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