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好不容易哭出來,壓根就沒理他,後面他猶猶豫豫好一會兒才湊到我耳邊說我摸的那塊地方以前受過傷,後面做了修復,所以摸不出來。他要晚說兩秒或者語速再慢點,我那大嘴巴子可能就糊他臉上了。”
“我讓他把修復過的位置都給我指出來,他嘴上說他爸媽不讓他給別人說這件事,手上還是給我指了,每一個位置都對得上,他不可能不是徐青。”
“之後我從他現在的爸媽那裡拿到了修復前的圖樣。”虔文娛把照片翻給周寄安看,一張張細數每一個被徐青笑稱男人勳章的疤痕的來歷,雖然她自己看過無數次,也摸過無數次那些疤痕真實的樣子,但是每一次都還是會感覺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口,發出的每一個音節都需要花費很多力氣。
“所以徐青就是姜泊川。”她低頭看著一條粗製濫造的金魚樣紋身,“我沒有想錯。”
周寄安沉默半晌,肯定道:“是的,你沒有想錯。”
虔文娛撫摸著小金魚,似乎她觸碰的正是存在於徐青身上的那一條。
“我不會讓他回國的,只要他的記憶沒有恢復。”
因為虔文娛知道,記憶一旦恢復,他必定會回去,在他心裡,國一直是大於家的,他是一個好警察,但也僅限於此了,他不是一個好兒子,也不是一個好物件,在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都在提分手。
所有人都出於不同的角度想要他們分手,這段感情維繫至今,在堅持的一直都只有她,她從小就追在徐青的後面,看著他的背影長大。
她有預感,徐青會恢復記憶的,而在這中間的這段時間將會是他們在一起的最後的快樂時光。事實上,她現在確實要比過去開心,因為她不用擔心徐青什麼時候又受傷了,也不用擔心他會在她不知道的時間,不知道的地點死去,雖然人固有一死,但至少不會那麼危險,不會那麼悲慘地被人殺害。
“我知道我很自私,即使徐媽那邊有可能有人盯著,我也應該告訴她這個訊息,但我真的無法承擔哪怕一點風險,我只想和他安安穩穩地過一段正常情侶可以過的日子,我不在乎這段時間的長短,我只是乞求這段日子能長點。”
虔文娛笑著對周寄安說:“是不是覺得我很卑微?我也有做過假設。”
“如果愛一個人可以選擇的話……”她看了一眼影片上的人,“那我還是選徐青。”
虔文娛一直都是這麼鮮活,有著自己沒有的一往無前的衝勁兒,以及預料到不好結果也敢坦然面對的勇氣。
“不說我了,聊你,程舟最近是不是找你來著?”
周寄安回過神:“你怎麼知道?”
虔文娛朝她眨了眨眼睛:“我有很多戰友的,訊息總是無孔不入。”
“八卦一下,你是要……”虔文娛比了個一刀斬的動作。
周寄安莫名被她的動作逗笑了:“喂……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誒,怎麼能隨隨便便八卦呢?”
虔文娛哼了一聲:“走你,明明已經有了答案了。”
周寄安明顯一愣:“你怎麼知道?”
虔文娛嘴唇一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麻煩照照鏡子好嗎?你變化很大的,剛和程舟分手那段時間,是這個狀態。”她扯著下眼皮往下,“休長假的時候,你是這樣。”她把下眼皮稍稍鬆了一點點,幾乎不可察覺有什麼區別。
周寄安不服地撅了一下嘴巴:“誇張,我哪有那麼醜?”然後照了照鏡子,點了點頭,“那個時候我沉迷工作無法自拔,要醜也是累醜的,得算工傷,你說我現在找虔哥要補償,他會給我嗎?”
“做夢還沒醒呢吧?你能從鐵公雞那裡要到一分錢算我輸。”
周寄安沮喪了一秒,然後把今天晚上看到程舟的那件事和她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