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策馬踹飛了院門,縱馬進入院中,身後的家將部曲早已齊齊策動戰馬隨著他身後殺了進去,見到廊前歇憩的兵卒,紛紛兩眼冒光,揮舞著馬鞭嗷嗷叫著就衝了上去! 雖然跟隨房俊歷經多次以弱勝強、以寡擊眾的大勝,可是能夠以眾凌寡、以多欺少,誰特麼不興奮? 房俊也興奮莫名,再是穩重的男人在面對這等情形的時候亦會豪興大發,更何況是從來不怕事兒大的房俊? 當即大叫一聲:“不要傷了性命,給老子狠狠的打!” 這些來自遼東的兵卒固然勇猛善戰,可是事起突然猝不及防,加之正在院內歇憩手無寸鐵,又是以寡敵眾劣勢太過明顯,如何能是如狼似虎的房家部曲之對手? 僅僅一個照面,遼東兵卒就被打趴下一片…… 然後內堂門口便傳來周道務又驚又怒的呼喝。 “什麼人?膽敢太歲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哎呀!” 卻是剛一冒頭便被房俊猛力擲過去的馬鞭打在臉上,前不久才被天街的青石街面摩擦得傷痕累累的面部再遭重創,頓時慘叫一聲,沒等看清楚院內的情形,便疼得捂住了臉。 繼而耳中腳步雜亂,一群人大呼小叫的就衝著自己衝了過來,然後便是一頓雨點一邊的拳打腳踢…… ***** 神龍殿裡,李二陛下看著面前低頭不語的房俊,以及鼻青臉腫滿臉血漬斑斑的周道務,氣得鼻孔粗大,一股邪火憋在胸口,說不出話來。 這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怎地就將人打成這樣? 他瞪著房俊,結果這廝低眉垂眼一臉乖巧,氣得李二陛下鼻子冒煙兒…… 誰特麼再被你這副賣柺討好的神情欺騙,誰特麼是孫子! 周道務也不擦臉上的血漬,跪在李二陛下面前,哭喪著臉道:“陛下,給微臣做主……微臣眼見房侍郎心懷怨憤,不欲與他爭執,故而躲到城外的驛站,卻不料這廝居然追上門來,將微臣以及麾下兵卒一頓好打……朗朗乾坤,國法何在?請陛下治房俊之罪!” 他是當真委屈得要死! 火急火燎的自北疆返回長安,好死不死的就碰上房俊,當著滿城百姓的面前將臉皮丟個乾淨,結果自己避往城外驛站還得被這個棒槌追上門來…… 他就納了悶兒了,自己與房俊其實並無太多交集,難道就當年打架之事便記恨至今? 話說就算是那次太極宮裡打架,吃虧的也是自己,就算要記恨也是自己記恨房俊才對呀…… 這特麼還有天理麼?! 李二陛下比他更怒! 狠狠的瞪著房俊,心說你特麼是屬瘋狗的麼,逮著人咬上去就不鬆口,非得把人要死了才罷休?前幾日他駁斥了韋貴妃為韋義方求情,雖然因為種種顧慮沒有處置韋義方,心中卻著實對韋貴妃以及韋家極其不待見,一想到待會兒韋貴妃哭哭啼啼跑到自己寢宮對自己哭訴,李二陛下就一陣陣腦仁兒疼,肝火越發旺盛! 怒從心頭起,就待命禁衛將房俊退出去重重的打上個三五十板子,不打得這棒槌鬼哭狼嚎破開肉綻,如何消得了他心頭之恨? 然而眼尾掃見房俊略顯平靜的神情,李二陛下頓覺詫異…… 難不成其中還有隱情? 這麼一想,愈發覺得必然是有其他緣故,否則房俊就算再是棒槌,僅僅是因為覺得自己偏袒便要報復周道務,更沒道理非得要攆著周道務直至城外的驛站,亦要大打出手將其狠揍一頓…… 心中疑惑頓生,瞅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周道務,略一沉吟,對他說道:“此事朕自有主張,爾身負邊關穩定重任,不可疏於職守,此次擅自回京,因為事出有因,朕不做追究,速速返回北疆去吧,定要嚴格操練兵卒、注意高句麗動向,若干輕忽慢待,朕絕不輕饒!” 周道務心說您這偏心也偏得沒邊兒了吧? 都是您的女婿,我被打成這樣兒了都,結果您一句“自有主張”就把我給大發了? 可是他對李二陛下敬畏甚深,哪怕心中有所不滿,亦不敢表露半分,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道:“微臣遵旨,這就起身返回北疆。” 走出大殿,周道務滿心頹喪。 這一身的傷,卻是連在京中療養幾日都不行,還得風塵僕僕千山萬水的趕回邊疆……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