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個老吝嗇鬼,房俊極度無語。 這司農寺又不是你家的,犯得著如此吝嗇到已經不顧臉面的程度麼?人家“守財奴”守的是自己的錢財,你可倒好,替李二陛下守財已經到了一毛不拔的境界。 李二陛下應該給您發一枚“最佳員工終身成就獎”…… 房俊心裡吐槽,忍不住翻個白眼,問道:“聽聞司農寺的少卿,可是靠著司農寺斂取了幾十萬貫的家財,您現在口口聲聲司農寺是個窮衙門,是不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一聽這話,竇靜頓時黑了臉…… 司農寺少卿趙元楷,最是擅長鑽營貪腐、侵佔公帑、利用職權收刮民財。 竇靜極其鄙視這位同僚,曾對屬下的官員們大聲地說道:“隋煬帝驕奢淫逸、貪瀆民財,那時的司農寺非得有你這等蠹蟲不可。現在皇帝自身節儉愛護民眾,要你又有何用!” 這番話長安皆知,世人皆贊竇靜清廉。 後來御史言官幾經彈劾,李二陛下才將這位司農寺少卿貶斥到栝州擔任刺史。 竇靜極為不悅,沒好氣的看著房俊,氣哼哼說道:“老朽得陛下之愛護,青雲直上官運亨通,豈能不銜草接環以報之?若是浪費公帑,不知勤儉節省,還有何顏面見陛下?” 房俊微微一笑,讚了一句:“前輩當真是公忠體國,堪稱吾輩之楷模!” 清廉倒是真的清廉,只是這位司農卿大人,卻也如同這年代的文官一樣,得不到房俊的多少敬佩。 在房俊看來,水至清則無魚,想要天底下的官員個個清廉守正兩袖清風,那純粹是痴心妄想,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相比於貪官,房俊更痛恨那些雖然兩袖清風實則卻是尸位素餐之輩…… 貪錢不要緊,不作為才是最可恨的! 這位倒不是不作為,他是怎麼做的呢? 貞觀三年,李靖領兵擊潰了突厥的軍事實力,李二陛下打算把突厥牧民遷到黃河以南來居住,時任夏州都督的竇靜提出反對。他是怎麼說的呢? “臣聞夷狄者,同夫禽獸,窮則搏噬,群則聚鹿,不可以刑法繩,不可以仁義教。……如臣計者,莫若因其敗亡之後,加其無妄之福,假以賢王之號,妻以宗室之女,分其土地,析其部落,使其權弱勢分,易為羈制,自可永保邊塞,代為藩臣,此實長轡遠御之道。” 突厥人以畜牧為生,不會耕種,朝廷要供應他們衣食;況且,他們不會忘記被打敗的恥辱,有可能叛亂,不如另委任一個首領,加封王號,再以唐宗室女與其婚配,與他們永結友好關係,使其世為唐朝廷的藩臣,邊境也可安寧…… 看看,這位就是“和親派”的主力干將! 房俊其實是不大看得上這位的能力,但是對其操守卻甚是放心,因此才會找上門來,送給他一個天大的好處。 ***** 時維三月,春風和煦。 繡閣外的梧桐發出嫩芽,光禿禿的樹幹上浮現出淺綠色的顏色。紅色的宮牆跟已有草芽冒出來,淺淺的一層,給這個莊嚴肅穆的皇宮增添了一份生機…… 高陽公主推開窗子,憑窗眺望著春意盎然的皇宮,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眸有些迷茫。 秀髮如烏雲堆髻,一襲絳紫色的宮裝,緊裹著玲瓏纖秀的窈窕身姿,愈發映襯得修長的脖頸雪白如玉。 長樂公主則換上以往的素淡道袍,清麗毓秀,淡然若水。 她站在妹妹身邊,伸出纖纖玉手替妹妹攏起鬢角的一綹散發,淺笑道:“近日妹妹可是有什麼心事?整日裡憂心忡忡、神思不屬的樣子,讓人有些擔心呢。” “唉……”高陽公主收回目光,回身握住姐姐的纖手,感受著淡淡的溫暖柔軟,輕輕蹙著眉頭,大眼睛宛如迷惘的小鹿一般可憐兮兮的看著長樂公主秀美的臉龐,咬了咬嘴唇,說道:“皇姐,我害怕……” 長樂公主微愣,奇道:“怕什麼?” 高陽公主遲疑了一下,有些羞澀道:“我怕成親。” “這是為何?不是一直就想著嫁給房俊麼,怎地眼看好日子便到了,卻又說這樣的話?”長樂公主越發不解。她深知這個妹妹看似嬌弱,但性子卻頗為火辣直爽,從小到大,很少有這般迷茫不知所措的時候。 高陽公主嬌美的臉蛋抽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