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大唐來說,倭人無論在政治軍事文化經濟等等方面都全面落後,甚至落後的程度足有幾百年,但這並不代表倭人愚蠢。 幾百年倭人當真愚蠢,那些攜帶著最先進的文化漂洋過海而來的“渡來人”也足以給這個愚昧的民族帶來智慧的光明…… 天朝上國一直是倭人崇拜仰慕的存在,俯首稱臣早已成為血液裡流淌的基因,漢人再是如何強大,倭人也能夠接受,然而現在不僅是高句麗愈發強盛,就連百濟與新羅這些以往在倭國面前低眉順眼的小弟也漸漸強硬起來,這是自大的倭人絕對無法容忍的。 幾乎所有倭人中的有識之士,都能夠意識到改革的迫切…… 任何異常社會改革,都必須有一個主導者,可以是手執日月的帝王,也可是權傾天下的權臣。 當今倭國,皇極天皇高高在上,擁有著至高無上之地位,本應是知道改革的最佳人選,但是這位連續嫁給兩位叔叔又搶了兒子皇位的美豔陛下,除了賣弄風騷以自己的身體服侍蘇我氏父子以鞏固皇權之外,在政治上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痴…… 蘇我氏的權勢天下莫及,可他們卻是守舊勢力的代言人,改革就意味著打亂舊有的利益分配方式,這與蘇我氏的利益違背,所以蘇我氏非但不會成為改革的主導者,反而會不遺餘力的打擊改革。 放眼倭國,能夠有資格、有能力、有魄力擔當改革之主導者的人,唯有葛城皇子…… 南淵請安已經點明他所代表的儒者階層的態度,僧旻大師更是直接了當的看著葛城皇子,沉聲道:“皇子殿下擁有天皇正統血脈,且年富力強,能力卓越,當挺身而出,帶領吾等破除腐朽之制度,為大和國開創萬世不易之基業!老朽固然無能,亦願意以附驥尾,甘為犬馬!” 窗外小雨淅淅瀝瀝,雨水落在屋頂的瓦當上,一股一股的匯聚起來傾瀉而下,滴落在窗沿下的青石板上,“叮叮咚咚”的聲響猶如一枚一枚大錘,狠狠的敲在葛城皇子的心頭。 葛城皇子呼吸急促,興奮欲狂! 他著實沒有料到,今日前來拜會老師,居然能夠得到這等意外之喜…… 中臣鐮足面色淡然,拈著茶杯緩緩的呷著茶水,卻在案几之下輕輕踢了葛城皇子一腳。 葛城皇子渾身一震,從狂喜之中醒來,壓抑住激動的心情,正色道:“身為天皇子孫,自當以振興大和為己任!縱然前途坎坷遍佈、荊棘叢生,吾亦當奮勇向前,決不讓老師與僧旻大師失望!” 僧旻大師呵呵一笑,神色欣慰。 南淵請安一張威嚴的臉膛卻並未多少喜色,銳利的眼神看著葛城皇子,道:“世間之事,縱然心志堅定百折不撓,卻也並不意味著便都可以取得成功。吾等意欲改革朝政,振奮國民之心志,必不可貪功冒進,要循序漸進才行。” 葛城皇子肅然道:“還請老師賜教。” 什麼叫循序漸進? 自然是要首先取得可以主導改革之地位,這個地位,只能是天皇之位…… 可是意欲從皇極天皇和蘇我氏手中奪取天皇之位,又談何容易? 南淵請安道:“古往今來,但凡成就大功績者,莫不是乾綱獨斷、心智堅韌之輩,皇子欲成就大事,當效仿大唐之皇帝。” 葛城皇子頹然道:“大唐皇帝英明神武,吾豈敢與之相提並論?” 僧旻大師搖頭道:“不然!你可知大唐皇帝是如何登基上位?” 中臣鐮足道:“聽聞乃是謀逆篡位?” 關於李二陛下之事蹟,固然早已天下流傳,卻並非誰人都能知之甚詳,大多隻是添油加醋以訛傳訛,早已丟失了真相。 僧旻大師道:“如今之大唐皇帝,當年尚是秦王殿下,因才能卓越功高震主,深受其兄太子建成之忌憚,屢次打壓數次陷害,直至最終意欲將其除掉。秦王命在旦夕,不得不奮力一搏。他先是向其父皇高密,言及太子諸般罪狀,其父皇將信將疑,下詔幾位皇子前往皇宮,當面對質。秦王早已買通皇宮北門玄武門之守將,翌日入宮之時埋伏重兵於此,待到太子到達此處,便群起而殺之!而後更逼迫其父皇退位,成就帝王霸業!” 頓了一頓,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葛城皇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