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雲層散盡,秋日暖陽在雲層後露出頭來,微風和煦,陽光普照。 房俊與百餘親兵策馬回到中軍帳,迎著前來迎接的高侃等人翻身下馬,摘去兜鍪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大笑道:“天公作美,陽光普照,足以見得陛下乃天命所歸,連上蒼都幫襯一把!” 雨水能夠增大火器的故障率,大大減弱軍隊的戰力,關鍵時刻一旦雨勢加大導致火器大規模出現故障,以至於軍隊未能完成預定之作戰目的,那可就麻煩了。 畢竟現在一切都是在懸崖邊緣行走,收穫固然極大,風險亦是極大,稍有不慎便有傾覆之禍。 但值此叛軍兵臨城下之時,連綿多日的秋雨忽然停歇,陽光普照、光風霽月,能夠使得火器發揮出最大威力,豈不正是上蒼卷顧? 房俊或許不信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但當今世上對於這等“天人感應”之類的言論信之不疑,此刻說出來,能夠極大提振軍心士氣,使得所有忠於皇帝的軍隊都能認識自己拼死扶保皇帝乃是“順應天命”,是應該做的事,自然能夠爆發更大的力量。 左近兵卒將士聞言,果真振臂歡呼,“萬歲”之聲響徹四方,驚天動地。 孫仁師上前接過韁繩,房俊看看他,拍拍他的肩膀,讚許道:“表現不錯,沒有在叛賊威逼利誘之下助紂為虐,而是意志堅定予以回絕且將計就計,再接再礪吧,陛下不會虧待。” 李大亮父子潛入右屯衛策反軍中將士之時,便將目標放在孫仁師身上,雖然孫仁師並非關隴出身,但他是後加入右屯衛,並非房俊嫡系,房俊在時未能受到器重,之後也並未委以重任,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孫仁師當時並未拒絕,隨後將訊息告知高侃,這才有了其後對李大亮父子行蹤之掌握…… 孫仁師得到讚許很是激動,當即單膝跪地施行軍禮,大聲道:“末將願意追隨大帥,效忠陛下!” “很好!” 房俊再度拍了他的肩頭,讓他起來。 高侃等人簇擁著房俊進入中軍帳,房俊當仁不讓居中而坐,詢問道:“當下戰況如何?” 高侃道:“敵軍雖然齊編滿員、人數眾多,但大多是此前關隴兵變被咱們打得幾乎全軍覆滅之後重新徵調、招募而來的新兵,空有其勢、而無其實,順風仗或許還能打一打,可一旦碰上攻堅戰屁用不頂。咱們火槍兵並未擊殺多殺叛軍,槍聲一響,敵軍幾乎瞬間崩潰,但人數著實太多,正予以追殺圍剿,萬萬不能使其在某些人的號召之下重新集結,咱們沒時間跟他們磨蹭。” 左屯衛雖然不堪一擊,但萬一其潰敗之後被軍中那些將領集結起來,又會給右屯衛形成威脅。雖然再度擊敗易如反掌,但當下局勢必須儘快攻佔玄武門切斷李道宗的退路,哪裡有時間在別的地方糾纏? 乾脆徹底將左屯衛擊潰,雖然免不了費一些手腳,但一勞永逸。 房俊頷首予以認可:“不要因急於一時而留下隱患,必須將整個禁苑直至渭水的殘敵全部肅清,而後再全力攻略玄武門。李道宗雖然殺入宮內,但陛下早有防範,再不濟也能拖到咱們前去救駕。” 原本還提心吊膽的高侃等人都大鬆了一口氣,就怕宮內防禦薄弱等不及,現在既然房俊說了能拖住,那就一定能拖住。 有親兵通稟之後入帳,稟報道:“啟稟大帥,王方翼回來了,而且半途將潰逃的柴哲威生擒活捉,已經押解而回。” “哦?” 房俊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大笑道:“這小子莫不是走了狗屎運,讓他去給殷秦州傳個話兒,居然也能撿到如此之大的一樁功勳?” 帳內諸人表示酸得厲害,就連高侃也忍不住罵了一句:“這瓜慫也太好命了吧?” 生擒敵酋,任何時候都是一樁天大的功勞,沙場之上出生入死梟首幾十級,也不如人家這般輕鬆愉快加官進爵,尤其是王方翼這廝根本就是誤打誤撞,完全是柴哲威自己一頭撞上去…… 真是羨慕都羨慕不來。 須臾,王方翼快步入內,先是見禮將會見殷秦州的經過說了,對於殷秦州的話語詳細的複述一遍,這是主要任務必須先行交待,而後才言及生擒活捉柴哲威之經過。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