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池畔,“神機營”駐地。 李二陛下見識了“震天雷”的威力,對這個“神機營”自然是無比重視,因此將朝中勳貴二代中最出類拔萃的兩個人,房俊於長孫衝,一同安置再次,寄予厚望。 而房俊則不然。 在他看來,黑火藥的威力畢竟有限,而且因為沒有觸發引信,“震天雷”這玩意也就是個大炮仗,使用限制實在太大,完全不可能取代手榴彈與地雷。 而且,因為冶煉水平的緣故,火槍火炮暫時還造不出來,更別說無縫鋼管了。 沒有火槍火炮,那還能叫“神機營”麼? 頂了天就是一個花架子,可以有一定的威懾作用,但戰鬥力實在有限。 而房俊之所以對“神機營”比較上心的原因,其實是因為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帶兵…… 想要縱橫七海,火炮戰艦是必須的,但更重要的卻是要有一支威猛霸道的精銳之師! 畢竟再先進的武器,也得人來操作。 所以,房俊心裡是將這支“神機營”當做自己的班底,打算傾心打造! 待遇最好、伙食最好、訓練最累! 他一心想要打造一支大唐版的三角洲、中世紀的阿爾法…… **********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夕陽如血,晚霞滿天,“神機營”的大校場依舊腳步陣陣,喧鬧異常。 劉仁軌跑在佇列的最前頭,張大嘴巴拼命呼吸。 身上全副鐵甲重達四十斤,每邁出一步甲葉便稀里嘩啦的碰撞,發出惱人的聲響。腳步越來越沉,每一口吸進的空氣都颳得肺葉火辣辣的疼,胸腔裡火燒火燎一般,背上的行軍帳篷此時也重逾泰山,壓得他的腰越來越彎。 回頭看了看稀稀拉拉的佇列,不足兩百人的隊伍佈滿了長達五百米的大校場外圈跑道,甚至不少人已經不知道被套了幾圈…… 哪裡有這麼操練士兵的法子? 劉仁軌想起那天接到聖旨前來報道的時候,與房俊見面的一幕。 去年冬天,陳倉縣尉。官署裡有個名叫魯寧的折衝都尉,驕狂放縱違反法紀,縣署裡忌憚起勳貴身份,沒人能奈何他。劉仁軌挺身而出,警告他不得重犯,但魯寧兇暴蠻橫依然如故,劉仁軌用刑杖將他打死。 此事不知怎麼就被巡查的御史報了上去。 按理說,劉仁軌既然是縣尉,那便有權處置兇暴之徒,便是杖斃,亦在其權責之內,至多是去調查劉仁軌是否有枉法之嫌。 可李二陛下聞聽此事後,勃然大怒,區區縣尉居然敢杖斃一個勳貴出身的折衝校尉,哪來這麼大的膽子?便將其一道聖旨召入京中,打算重重的處罰。 劉仁軌當廷面聖,怡然不懼。幸好李二陛下英明,知曉那個勳貴確實作惡多端死有餘辜,非但沒有怪罪他,還將他升職為咸陽縣丞,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可誰知道沒過幾天,又是一紙聖旨,將他調往長安,擔任“神機營”副官。 劉仁軌不是軍人,但他從縣尉到縣丞,一直乾的都是治安工作,與軍方也多有聯絡,再加上他雖出身貧寒,又生在隋末動盪年代,卻自幼恭謹好學,每行坐所在,輒書空地,手不釋卷,多博涉文史,是以對朝廷的兵制極為熟悉。 扳著手指頭數來數去,也沒弄明白這個“神機營”到底是個什麼鬼? 等到了地頭,才知道這“神機營”乃是新組建的一支部隊,作戰方式以火器為主。 “火器”又是個什麼鬼? 劉仁軌自詡雖稱不上什麼天資縱橫,但也絕對不笨,卻是一腦袋霧水,理解不能…… 不過既然是直接隸屬於陛下的部隊,那就是陛下的親軍,大抵是和當初隨著陛下虎牢關三千破十萬的“玄甲鐵騎”一個地位,能在這樣一支部隊裡當個副職,那妥妥的祖墳冒青煙,這是要發達的節奏啊! 可為什麼是房俊這個“神機營”提督親自舉薦我呢? 記得去年冬天,在洛陽城外的驛站,自己可是把這紈絝子弟罵得不輕。素聞這幫子頂級紈絝最是心胸狹窄,記仇得很,難不成專門把自己調來,打算侮辱折磨於某? 而接下來的這些日子,劉仁軌算是坐實了當初的猜測,這個房二不僅僅是要把自己折騰死,這滿營的兵卒估計都和他有仇,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