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似笑非笑的看了房俊一眼。 論起歪理邪說,放眼天下誰有比得上房俊這個棒槌呢? 殿外腳步聲響,一個侍女捧著一個湯罐進來,先是施禮問安,繼而說道:“奴婢是晉陽公主殿下身邊的侍女,奉殿下之命,前來為房駙馬送海參湯。” 李二陛下驚奇道:“這個世界還有海參?” 能讓皇帝陛下驚奇的事物,可見必然是萬分稀缺的。隆冬之際海面結冰,海參更是鑽入礁石縫隙之中冬眠,想要撈取可謂千難萬難,即便是皇帝之權利,亦是極其難得。 那侍女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說道:“是房駙馬命快船送來東海鮮魚的時候一併送來的。” 晉陽公主有氣短之症,在房俊看來這就是心血管之類的疾病,長期食用海魚可以有效的緩解病情。故此特地命皇家水師每隔幾日便快船將東海的鮮魚送抵長安。河道冰封之後,則改走陸路,雖然運輸的時間延長,然是因為氣溫低,海魚的存活時間並未縮短。房俊在家中製作了一個大型的水槽,每一次海魚送來的時候都會有新鮮的海水置換,水槽裡很淺面積卻很大,能夠最大程度的保證更多的氧氣充分的溶解到水裡,誰叫這年頭沒有製氧裝置呢…… 既然是一條常年設定的通道,當然不會就只是運送海魚,所有的新鮮海產甚至是南洋珍稀,都會透過這條通道源源不斷的運到長安。 長安城中誰最奢侈? 不是皇帝,不是世家門閥,不是皇親國戚,而是晉陽公主…… 李二陛下看了房俊一眼,心中的怒氣一瞬間就煙消雲散。 能夠為了兕子的病情煞費苦心到這等地步,不惜靡費人力財力千里迢迢的給兕子運送海魚,這可是連他這個皇帝都不敢享受的待遇! 作為一個父親,還有什麼罪過是不能原諒的呢? 揮了揮手,李二陛下溫言道:“既然是兕子特意為你準備的,拿到一旁去食用吧。” “諾!” 房俊早就餓得前腔貼後背,最晚那一頓吐將胃裡的東西全都吐乾淨了,能不餓嗎? 得了皇命,便將那湯罐捧著來到牆角的一個凳子上坐著,稀里呼嚕的喝了個底朝天。 待到那侍女走遠,魏徵皺著眉毛看了一眼舒服得伸懶腰的房俊,不悅道:“海參滋補,可此物雖好,卻取之不易。吾等心念物力維艱,如此勞民傷財,身為不妥。” 房俊來氣了! 老子喝著小姨子煲的湯,跟你有個鳥毛關係? 閒著沒事兒你就監督皇帝老子好了,遛個鳥兒蓋個房子你就可著勁兒的彈劾,我又沒惹你! 你這老小子跟我討要棺材板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他搖搖頭,說道:“魏侍中言之差矣。” 魏徵瞪眼道:“老夫難道說錯了?如此隆冬之際,要鑿開冰面潛入冰冷的水底,每一隻海參都蘊含了漁民的艱苦和心酸,然後在不遠千里的運輸到關中,這一隻海參價值幾何,華亭侯可曾算過?” 他這只是反問之句,意思是讓房俊感受到自己的奢侈。 可房俊隨口說道:“算過,每一斤海參運到關中,大概價值在十八貫左右。” 屋裡人都楞了一下,感情這棒槌還真算過? 魏徵哼了一聲,說道:“華亭侯既然算過,想必亦是心念百姓之不易,為何還要這得奢侈?須知十八貫錢足以供養一家五口省吃儉用兩年之久,卻被你這幾口便吃下腹去,實在是太過奢靡!” 李二陛下臉色難看。 老東西你是說房俊呢還是說我? 若論天下奢靡之首,怕是沒誰奢靡得過我這個皇帝了…… 房俊反問道:“那麼請問,若是某不吃這一斤海參,那十八貫錢現在何處?” 魏徵被問愣了:“那十八貫錢……自然被你節省下來了。” 李二陛下也不接房俊此問何意,連長樂公主都停止研墨,俏生生的站在那裡看向房俊,饒有興致的看他跟魏徵鬥嘴。論起口舌之利,滿朝文武還真就沒有幾個能比得過魏徵呢,否則父皇何以每每都被魏徵頂在牆上下不來,惱羞成怒呢? 只見房俊一本正經道:“的確是被某省下來了,確切的說,那十八貫錢應當還是在家中庫房,任由灰塵積落、蜘蛛結網,與塵土何異?而在下將這十八貫換了一斤海參,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