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面色鐵青,下令道:“留下兩個人證,餘者盡皆格殺!” “喏!” 高侃領命,命人將這些兵卒捆住,當場格殺。 此行房俊的部曲親兵只有十餘人,帶上這麼多的俘虜那是自找麻煩,也看顧不過來,一旦被逃脫,極有可能去給宇文法提前送信示警,有礙於房俊接下來的行動。 “饒命啊!” “別殺我,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要殺就殺,皺一皺眉毛不是好漢!” “求求你們,我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三歲的孩兒……” “來砍耶耶,腦袋掉了碗大個疤!” 有人慷慨赴死,有人哀嚎求饒。 他們是軍人,在戰場上可以悍不畏死的衝鋒陷陣,但他們不是死士,面對雪亮的橫刀,不可能每一個都能做到淡漠生死引頸就戮。 房俊此刻沒什麼同情心,大手一揮,當即慘呼連連,一顆顆人頭滾落,雪地被滾燙的鮮血染紅,少頃,又被大風捲來的積雪覆蓋,重回潔白,將一切掩蓋。 “上馬,天亮之後抵達馬邑城!”房俊大聲下令,翻身上馬。 親兵部曲齊齊應諾,高侃和衛鷹將兩個人證捆住手腳,嘴裡塞了破布,橫著放在馬背上,一行人勒住韁繩回頭越過土崗,沿著關道直奔馬邑城。 ***** 定襄城北,薛延陀大營。 十餘根牛油火把滋啦啦的燃燒著,將整座大帳照得通亮,火把燃燒冒出淡淡的青煙,使得大帳裡烏煙瘴氣。 不過草原胡族買不起漢人的蠟燭,一輩子這麼煙熏火燎的早就已經習慣…… 大度設穿戴整齊,披著大氅,眯著眼瞄著座下回紇、拔野古、同羅、僕骨、多濫葛、思結、阿跌、契苾、跌結、渾、斛薛等鐵勒十餘部的首領,心中豪情頓生。 鐵勒一直是大漠草原上最強大的民族,卻由於內部分裂,不得不依附於突厥,為了突厥之強盛出汗流水,貢獻牛羊子女,卻依舊遭其猜忌,挑撥打壓,一盤散沙。 直至薛延陀崛起,一統鐵勒諸部,才實現了鐵勒的大一統! 團結的鐵勒人是絕對不可戰勝的,他們就是草原大漠上的狼群雄鷹,刀鋒所至,所向無敵! “諸位,剛剛得到一個訊息,便召集諸位前來商議,還望諸位莫要怪罪擾了好夢。吐迷度,你跟大家說說情況。” “喏!” 吐迷度清了清喉嚨,便將趙德言派人前來尋他一事說了。 這人口齒伶俐,語氣抑揚頓挫,分說的非常清晰…… 他話音剛落,帳內變形喧鬧一片! “趙德言那個老賊居然還沒死?” “那老狗估計得有一百歲了吧,真能活呀!” “那奸賊害得我們鐵勒諸部好苦,他的話怎可取信?” “是極是極,必然有陷阱等著我們,我們鐵勒人不死光,那老狗絕不肯去死!” …… 趙德言在草原上的威名太甚,哪怕十餘年不見蹤影杳無音訊,但是此刻名字出現在大帳之內,這些鐵勒諸部的首領們頓時想起以前趙德言對突厥幾任可汗的諫言,由此而帶給鐵勒諸部的打壓和迫害。 那可真真是痛入骨髓,銘心刻骨! 斥責喝罵,怨聲載道。 大度設被吵得腦仁疼,趕緊揮揮手,喧囂聲這才漸漸低落,他開口問道:“吵吵嚷嚷的,成什麼樣子?僕固多,你來說說。” 僕固多是僕骨部的首領,長得五大三粗豹頭環眼,很是威猛,聞言便說道:“二王子,當年那趙德言在處羅可汗與頡利可汗帳下效力,被兩位可汗多為倚重,以謀士相待,期間不知多少次蠱惑兩位可汗迫害打壓吾鐵勒諸部,其中尤其是你薛延陀部為最,都給趕到鬱督軍山以北的大磧裡頭,白天烈日暴曬,夜晚寒冷刺骨……那趙德言就是吾鐵勒諸部的生死仇敵!焉能聽信他的話?” 此言一出,當即便有不少人支援。 實在是趙德言在這些鐵勒部眾心目之中宛如魔鬼一般狠厲的形象,太過銘心刻骨…… 大度設又指著一個枯瘦老者,問道:“屈利失,你來說說。” 屈利失乃是拔野古部族的首領,聞言眼珠轉了轉,連忙道:“二王子,吾不贊成僕固多之言。說起仇怨,這草原之上恩怨情仇數之不盡,不說咱們鐵勒人與突厥人幾百年的仇恨,即便是咱們在座這些人盡皆鐵勒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