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穎達奇道:“那個東大唐商號如此賺錢?” 他家裡也在商號有點股份,雖然有分錢,可是一直也未曾聽聞家中管事說起分多少,那必然便是不多了,難不成都被這小子給貪墨了,呈給股東們看的都是假賬? 房俊道:“以前沒打算賺太多錢,以免分錢的時候麻煩。現在需要錢了,那就出去賺便是,東大唐商號連通大洋,貨行七海,收攏百國之財富,焉能供不起一座學院?” 房玄齡眼皮直跳,這說得什麼混賬話? 和著一直沒有大規模的分紅,是因為你嫌棄分錢太麻煩? 這話若是傳揚出去,怕是滿天下在商號裡有著股份的世家門閥能罵死你…… 李二陛下大抵也覺得這個小子說話太惹氣,起身道:“三日之後大朝會罷,在政事堂將你這份計劃拿出來,讓宰輔們都議一議。” 這句話,幾乎已經表明了李二陛下對於這座學院的態度…… 一回頭,便見到房俊面色古怪,不由奇道:“有何不妥?” 房俊瞅了老爹一眼,見到老爹低眉垂眼一聲不吭,只好說道:“那個啥……三日之後,乃是微臣家中宴客之日……” 李二陛下這才恍然,點頭道:“那就等到大朝會之後,朕也過來湊了熱鬧,宴會之後便在府上找個地方,與群臣商議一下。” 房玄齡生孫子,群臣自然是悉數到場,即便是一向不合最近有些勢同水火的長孫無忌也得到場恭賀,否則豈不是要被人說沒氣量?既然宰輔們一個都不缺,那跟政事堂會議也沒什麼分別了。 反正也不是要立即拿出政策,只是商討一下可行度而已,沒必要那麼多講究。 言罷,李二陛下帶著太子離去。 孔穎達尚未回府,自然要先行回家轉一轉,不然一大群孝子賢孫估計就坐不住了,這家主千里迢迢的返京卻不歸家,你讓市裡坊間如何議論?搞不好一個子孫不孝的帽子就扣下來,能要了人命。 房玄齡父子趕緊相送。 ***** 送走李二陛下、太子與孔穎達,房玄齡邀請聿明氏去後院飲茶,卻被聿明氏拒絕。他逗留江南許久,心中記掛孫子孫女,想要前去看看方才安心。 房玄齡回了府內,房俊跟聿明氏告辭,命家僕牽出馬來,要去驪山的莊子看看。 聿明氏問道:“二郎意欲何往?” “莊子裡春耕尚未結束,某過去看看,尤其是今年大規模耕種棉花,莊客們大多數皆無經驗,不去看看實在是放心不下。” “那老夫也去轉轉。” 聿明氏知道房俊對於棉花甚為重視,卻不明白原因何在,對於他這種人來說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有些道理想不通,那簡直比十天不吃飯還難以忍受。 房俊自是無所謂,當即命人多牽了一匹健馬,又帶上一大群家將部曲,打馬疾馳招搖過市,惹得街道上行人紛紛側目。偶有京兆府亦或是長安、萬年兩縣的衙役捕快見到有人當街縱馬前來阻攔,待遠遠見到是房俊這個昔日的頂頭上司,立馬遠遠的避開,不敢上前…… 聿明氏活了一大把年紀,閒雲野鶴獨來獨往慣了,一向行事低調,何曾有過這般招搖的經歷?老頭兒非但未覺得房俊驕縱孟浪,反而覺得這種新奇的感受頗為有趣,一路上連連加速。 出了春明門,過了灞橋,眼界瞬間開朗。 田野中土地平整阡陌縱橫,極目遠處,驪山一片青黛,令人精神一振。這一隊騎士愈發策馬加速,耳旁風聲呼嘯,沿著水泥路一路疾馳,便到得山腰處。 道路兩側的田野裡農夫扛著鋤頭鎬頭勞作,不是有騎著犍牛的總角孩童慢慢悠悠的路過,天色湛藍,春光明媚,一片安寧祥和。 “率時農夫,播厥百穀,駿發爾私,終三十里,亦服爾耕,十千維耦……當年成王帶領農夫下田地,播種百穀勤耕耘,君主與民同耕,可說是盛世安泰,民生無憂。而今觀這關中地界,物阜民豐風調雨順,正是盛世來臨之先兆,爾等生而逢時,福澤無窮矣!” 聿明氏從馬背跳下,一時間詩興大發,背誦了一段《詩經》中的詩句,以此抒發心意。 房俊也下了馬,一手牽著馬韁,一手指著田中扛著鋤頭钁頭鐵鍬的農夫,說道:“世人皆見到某家鐵廠日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