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大抵也沒料到今日褚遂良居然膽子這麼大,敢當著房俊的面將這些話說出來,他一直留意著房俊的臉色呢,見到這廝面色陰鬱,頓時心中大急,趕緊辯解道:“吾非曾說過這話,更不曾有這個意思,老匹夫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卻為何又要怪到吾的頭上?簡直無恥!” 褚遂良毫不示弱,冷哼一聲道:“男兒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出的話豈能吞回去?縱然你極力狡辯不認,可那話確實就是你說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如何抵賴?” “去你滴娘咧!” 許敬宗勃然大怒:“老匹夫,焉敢這般血口噴人,今日需饒你不得!” 褚遂良今日也硬氣,“砰”的一生拍案而起,橫眉立目:“你自己瞧不起房二這個棒槌,卻又攝於他的淫威不得不卑躬屈膝,卻又為何當著老夫的面編排房二的不是?老夫看不慣房二,明裡暗裡人前人後,都是這一個態度,不似你這個奸詐小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真真是令人作嘔,呸!” “娘咧!老匹夫焉敢啐我?” “啐你又能如何?毫無氣節、奴顏卑膝,蠹蟲爾!” …… 值房大堂內的書吏們紛紛駐足,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猶如兩隻鬥雞一般,互相將唾沫星子噴到對方的臉上,鬚髮箕張面紅耳赤,眼瞅著就要掐到一起去了,便有人趕緊上前,意欲勸阻。 房俊卻揮了揮手,淡定道:“吾爾等無關,該幹嘛幹嘛去。哦,來個人給本官換一杯茶水,這杯有些溫了。” “……喏!” 書吏們微微一愣,但是房俊的威信可不是吹噓出來的,整個書院上下對他既是敬重又是畏懼,單單能夠將整個長安城的紈絝們降服,這一點就讓人傾佩無地。 所以即便心中再是好奇,卻也不敢違揹他的命令,趕緊各司其職,有人跑過來給房俊重新沏了一杯茶,也迅速退下。 房俊捧著茶杯,淺淺的呷了一口,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饒有興致的看著火星四濺的兩個老傢伙。 請繼續你們的表演! 結果他這麼一副看戲的神情,倒是令兩個老傢伙無所適從了…… 都一把年紀了,兒孫滿堂,難不成當真如市井地痞那般打一架?不夠丟人的。只是剛剛還怒氣沖天氣勢洶洶恨不得將對方一刀兩斷,若是就這般偃旗息鼓了,豈不是讓整個書院的人笑話? 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難堪和懊悔。 衝動了啊…… 到底還是許敬宗心黑臉皮厚,怒道:“老匹夫信口雌黃,小人也!吾不屑與你為伍,不過今日之事絕不會就這麼算了,你等著!” 一甩袍袖,轉身離去。 褚遂良心底一鬆,亦道:“老夫懶得與你這等奸詐之徒計較!” 言罷,也轉身離去。 房俊一愣,你兩個老無賴這就完事兒了? 還沒見血呢…… 眼見許敬宗已經走到門口,計算著他的腳步剛剛邁出門檻,房俊從後喊道:“許主簿欲往何處?” 許敬宗答道:“不與那等老匹夫為伍!” 說著,兩腳出了門檻。 房俊這才幽幽說道:“還準備將上次許主簿墊付的錢還給你的,既然如此……那明日再說。” 許敬宗頓時一僵。 還錢特麼你不早說? 可是這時候整個大堂裡頭的書吏都看著自己呢,自己的話說得也很有氣勢,難道這個時候回去? 一百貫固然很重要,不要回來自己寢食難安,但是面子也很重要啊!自己雖然可以在房俊面前捨去臉皮,但是若被手底下的書吏們冠以一個“要錢不要臉”的印象,那往後他在書院可就沒法混了,但一百貫真的不少,今日錯過,也不知這個棒槌下次什麼時候還…… 他心中左右權衡,取捨兩難,恰巧褚遂良也從門口出來,冷笑一聲,道:“無恥吝嗇,德行淺薄,此輩亦能身居書院,簡直天下笑柄!” 昂頭與許敬宗擦身而過。 許敬宗頓時大怒:“吾只是不屑與你為伍,既然你走了,那吾自然要好生料理書院事務!” 說著,他一轉身,又回來了…… 大堂中諸多書吏齊齊無語。 這人……真是無法形容。 許敬宗給自己找到了臺階,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了,走向房俊的時候還振振有詞:“這等陰險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