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蕩向著城南的芙蓉園進發。
芙蓉園內,商販早已在長安縣官吏、衙役指揮之下佔據空曠之地,支起攤子、燃起燈籠,各式各樣的小吃、布料、飾品、玩樂的攤子鱗次櫛比,等到百姓匯入,頓時摩肩擦踵、熱鬧非常。
偌大芙蓉園內,流光溢彩、人頭攢動,盡顯盛世繁華。
“兕子,你看那盞蓮花燈好漂亮啊!”
人群之中,披著白色狐裘的高陽公主漫步而行,面紗遮面,拉著晉陽公主的手,忽而見到一處小攤前懸掛著用來招攬生意的蓮花燈,發出一聲驚呼。
晉陽公主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撇撇嘴:“也就那樣吧,還好吧……”
“呵,你這丫頭眼光這麼高嗎?明明已經很好啦!”
“你說好就好咯,大驚小怪。”
“你是要與我作對嗎?”
高陽公主很是不滿。
晉陽公主只得敷衍道:“哪有?我就是覺得一般而已,但姐姐既然覺得好看,我也沒異議啊。”
高陽公主眯著眼睛,哼一聲道:“不能將眼光全都放在頂好的東西上,世上好東西畢竟還是少數,能夠稱得上一句‘還好’就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小姑娘,不能好高騖遠哦。”
晉陽公主眨眨眼,面紗微動,故作不解:“可‘頂好’與‘還好’畢竟是不同的,見識到了‘頂好’的東西,‘還好’又如何能夠入眼呢?總不能委屈了自己,因為未見到‘頂好’,便將‘還好’當成寶貝吧?自欺欺人不可取。”
“嘿!你這丫頭與我抬槓是吧?”
姊妹兩個好像是顛倒過來,身為姐姐的高陽公主活潑好動、無事生非,身為每每的晉陽公主反倒情緒穩定、穩守反擊,一時間嘰嘰喳喳僵持不下……
兩女雖然都蒙著面紗不見真容,但身上衣衫華美名貴、身子曼妙纖細,滿頭珠翠、環佩叮噹,攜手漫步於微雪之中風姿綽約、翩若驚鴻,自是吸引了不少孟浪少年之目光。
只不過兩女身前身後都有精壯大漢隱隱護衛,顯然定是名門女眷,故而想要上前搭訕的少年們心有忌憚,不敢唐突佳人,只在不遠處遊走觀望,戀戀不捨。
不過等看清楚跟在兩女身後不遠處負手而行的錦袍青年,這些五陵少俠們頓時大吃一驚,忙不迭以手遮面、作鳥獸散,暗自慶幸剛才沒有冒冒失失的上去搭訕,否則此刻怕是已經被打斷腿、丟進曲江池……
滿長安的世家子弟、膏梁紈袴,哪一個不認識房俊?
況且現如今的長安少年們都是聽著房俊的傳說長大的,故事裡那些被房俊打著玩兒的“老前輩”們如今要麼隨著家族的傾頹偃旗息鼓、泯然眾人,要麼隨軍戍守邊疆、在塞外爬冰臥雪,要麼墳頭草都已經一人高……
雖然現如今的房俊大抵不會與他們一般見識,可誰敢賭?
便是他們家中長輩在房俊面前尚且恭恭敬敬,何況他們這些無所事事、惹是生非的少年……
李治好笑的看著那些狼奔豕突的膏梁紈袴們,這幫傢伙不僅跑得快,且各個以手遮面、唯恐被房俊認出尋上門找麻煩。
“姐夫威名赫赫、兇名卓著,想來在這長安城已有可止小兒夜啼之功效。”
許是不再惦記至尊皇位、心底豁然,許是被李承乾特赦准予出府,李治興致頗高,以往面對房俊之時的忐忑緊張也已不見,甚至敢於出言調侃。
房俊一身錦袍、負手而行,聞言瞥了李治一眼,隨意道:“小兒夜啼固然煩擾,卻也僅此而已,這長安城內的魑魅魍魎聞之色變,那才是能耐。”
李治苦笑不已,攤手道:“在姐夫心裡,不至於將小弟也劃為‘魑魅魍魎’之列吧?”
房俊笑著道:“是否歸於‘魑魅魍魎’之列,不是誰給你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