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保長安穩定。”
房俊沒有答應,而是輕聲道:“先通稟陛下吧,如何決斷,請陛下降旨。”
劉祥道卻搖頭:“案情清晰、證據確鑿,皆在御史臺職權範圍之內,自可一查到底,何須陛下決斷?”
他不覺得通知李承乾是什麼好事。
一則此案牽連甚廣,多家宗室牽涉其中,與其讓陛下做“惡人”,還不如御史臺將責任擔負起來,不讓陛下難做。
再則,陛下對待宗室素來優柔寡斷、一再容忍,如果此番再存了保全宗室、不願揹負屠戮宗室之想法,說不得就讓這些人逃過此劫……
房俊卻堅持己見:“對待宗室,御史臺只有審訊權、並無處置權,即便審成鐵案,最終不還是要陛下決斷?對於宗室,陛下有他的全盤考量,還是應當事先通稟陛下。”
劉祥道很是不忿,他覺得自己應當主動做這個“惡人”,而不是將責任推到陛下身上,說到底他的確是“帝王鷹犬”,雖然一身正氣,卻並不妨礙為陛下的馬前卒……
可房俊的意見他可以反駁、卻不能反抗。
“那就即刻入宮覲見陛下。”
“正該如此。”
“越國公不一起去嗎?”
“御史大夫自去便是,我在此間坐鎮排程,確保長安城內萬無一失。”
,!
涉及皇陵,必然要有人頭落地,很難保證那些宗室不會鋌而走險……
劉祥道便不再多說,收拾好一應供狀,起身與幾人告辭,帶了幾個親隨策馬出了縣衙,直奔宮城而去。
……
李承乾在御書房始終未睡,一直在等萬年縣衙那邊的訊息,先是鄭仁泰奏稟長安混亂、再有“百騎司”稟報御史臺與金吾衛大肆抓捕甚至涉及多位宗室,難免令他心頭焦慮。
及至劉祥道在宮門外求見,馬上讓人將其帶到御書房。
待到劉祥道見禮之後,李承乾問道:“外間情形如何,何以這般大肆抓捕?”
劉祥道將手中數份供狀放在一旁,然後摘下頭上幞頭,跪在地上,聲音哽噎:“臣微末之身,受陛下簡拔,竊據於副相之位,非但未能報償陛下恩德於萬一,反而失職於監察百官之責,致使賊逆居然貪墨昭陵之建材物料,太宗皇帝魂靈不安、臣下死罪也!”
說至此處,嚎啕大哭。
李承乾面色大變,遽然起身,登登登幾大步來到劉祥道面前,居高臨下、目眥欲裂:“你說什麼?!有人對昭陵之建材物料動手腳?!”
劉祥道將數份供狀高舉過頭:“現已查明,郇國公李孝協、長樂郡王李幼良、淄川郡王李孝同、以及數位宗室子弟參與其中,或以次充好,或虛報數目……觸目驚心、人神共憤吶!”
“好,好,好!”
李承乾顫抖著手接過那些供狀,一張一張仔細看過,面色漲紅,嘴唇都在哆嗦,眼珠子血紅:“先帝御極天下、澤被蒼生、威望絕倫,卻不想神靈之位要遭受自家子弟褻瀆、踐踏,朕自詡對宗室素來優容,寬宏以待,反倒縱容他們賊膽包天,致使先帝陵寢受辱,枉為人子!”
眼看著李承乾盛怒之下渾身戰慄、雙目充血,劉祥道大吃一驚,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上前攙扶著李承乾胳膊,惶然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賊子膽大包天,自有律法處置,萬萬不可氣壞了身體!”
“呼……”
李承乾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緩緩平息心情。
少頃,開口道:“宣李君羨覲見!”
“喏!”
一直低著頭心中驚懼的王德聞言應下,快步走出御書房,派人去宣召李君羨。
李承乾盛怒心緒略微平緩,回到御案之後坐了,讓人沏茶,又讓劉祥道坐下:“給